“男人保護自己的女人,天經地義!”
“你自己心儀的女孩,看着她被人欺負被人侮辱,你能看得下去就是個孬種!”
“我跟你說,這種男人下輩子适合當太/監!”
老妪胡亂罵了一通。
“奶奶……封/建/王/朝早就沒了……”
何芳瞪了他一眼,不爽地啧了一聲。
“那您現在去哪兒?”瞿之寒扇嘴,賠笑道。
“我這身子骨,爬是爬的動,但也經不起一天爬兩次。我現在回家,你去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别跟着我。你媽那是危言聳聽,反正現在都快四點了,我在山下休息一個小時,過會自己晃悠着走回家。”
*
三個小時前,下午一點。
張帥在廁所門口沒看見張麗,于是給她打了電話:“張麗,人呢?死哪去了?”
“哥……”電話那頭的張麗帶着哭腔,微弱顫抖。
“咋……咋了?誰欺負你了?”
張麗拿着手機從廁所裡走出來,眼裡布滿紅血絲,整個眼睛腫的像悲傷蛙。
“要吃藥嗎?”張帥看着剛被帶下山的男人和眼睛哭紅的妹妹,頓時聯想到什麼,從包裡拿出一個小盒子來。
八歲那年,她躲在衣櫃裡想給媽媽一個驚喜。可她沒有想到,自己親眼目睹了媽媽出軌的全過程,也自此留下了陰影。
“不用,我吐過了。我想吃薄荷糖。”
張帥在書包裡翻翻找找,各種瓶瓶罐罐叮鈴當啷的響聲,最終摸出一個小瓶子來,裡面裝的是五顔六色水果味的薄荷糖。
張麗這個一緊張就想吃薄荷糖的習慣一直沒變,所以他的背包裡也時常準備着止吐藥和薄荷糖。
“确定不吃止吐藥?到時候胃裡又犯惡心沒力氣走路咋辦?”
“你背我呗?”
“你重的跟頭豬一樣,我背不動。”
張麗往他肚子上掐了一下,罵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損我!”
其實張麗心知肚明,哥哥這是為了逗她開心,想讓氛圍緩和一些。
不知道瞿之寒怎麼樣了?剛才一關上廁所門,外面的聲音都聽不見了,耳鳴那時候也變得嚴重起來。
“哥,我打個電話。”
張帥“嗯”了一聲,站的離她遠了些。
瞿之寒……電話簿裡的這個名字,上次的撥通時間還是一個周前了,是對面撥過來的,她沒事不會給瞿之寒打電話。
嘟嘟嘟……
“喂?”張麗試探着問,不知為何自己的聲音都變得溫聲細語起來,這可一向不是她的風格。
“嗯?”瞿之寒那頭帶着濃厚鼻音的回話,讓她有些不安。
“你有事嗎?”張麗其實能猜到,後續大概率是警察來了把倆人一起帶走。可她有些擔心,不知道那個光頭的供詞會不會對瞿之寒造成處分之類的。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你有事嗎?”瞿之寒憋笑,這個女人總算還是有點良心,知道打電話送點溫暖和關懷。
“我沒事……”
“那我也沒事了。”
張麗:“……”神經病。
“你真的沒事?有沒有造成處分之類的?”
“你關心我啊?”
“我在問你正經問題,不要跟我調情。”
“诶诶诶,别别别。沒有處分,簽了調解協議書,沒其他的事。不對不對,還有件事。”
“什麼?”
“你現在在哪?”
“還在原地。”
“那你還上山嗎?”
“不知道,等我問一下。”
張麗将手機拿遠些,問張帥:“還上山嗎?”
“看你。如果你想就去,不想我們就回家。”
張麗重新将手機貼在耳邊,對面傳來輕重起伏的呼吸聲,将她的耳根灼了一下。
“想去寺廟拜拜。”
“OK,我奶奶叫我,我先挂了。”
“好……”話筒裡的餘音未完,手機已經退出了通話界面。
張麗買了一根登山棍,曆經兩個小時爬上了山頂。可這一路上她心事重重,不管張帥怎麼逗她開心,她都隻是很勉強地笑給他看,純粹做做樣子。
張麗走進寺廟,虔誠地叩拜。
她所求不多,隻希望自己能夠平平淡淡地生活,以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可以遠離她。
她也不知道,這麼多年的心事,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希望太上老君真真顯靈,指點迷津。
張麗投了香火錢,祈求的完全是個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