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本想勸她莫跟郁青置氣,畢竟郁青身上還有傷。可還沒來得及說話,白桃就沖了進去。
沈珞和沈昭在外站了片刻,也沒聽見帳内有争吵聲,想來是白桃一個人生悶氣呢。
沈珞看了一眼沈昭道:“哥哥,你去忙吧。”
“不是說要去找殿下。”沈昭反問。
沈珞抿抿唇,她想葉甯竹此刻心情不好,她去安撫安撫便罷,沈昭去算怎麼回事。
“哥哥,我去找阿竹就好了。”沈珞道。
沈昭囑咐道:“有事來尋我。”
沈珞點了下頭,轉身朝着反方向走去。軍營并不大,葉甯竹也沒什麼可以去的地方。
沈珞直直朝着她們住的營帳去,進去時卻正好瞧見葉甯竹在脫外衣。
她來的有些突然,葉甯竹手上動作一頓,怔愣了片刻問道:“怎麼了?”
她瞧着葉甯竹眼睛有些紅,大概是哭過一場,但此刻卻極為平靜。
床上擺着一套盔甲,葉甯竹換了一件方便的外衣,套上盔甲後走到沈珞旁邊說:“小珞,怎麼了?”
沈珞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坦白道:“怕你一個人難過,來陪陪你。”
“我沒事。”葉甯竹堅強道,雖然聽到這個消息,見到郁青帶回來的物件,讓她不得不承認現實,可哭過一場之後,好像緩過來了。
就像她之前說過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顆玉珠能代表什麼,她要親自去确認那具屍體。
于是她換上了盔甲,打算與沈昭商量,由她帶人潛入幽州城,城外的一切布防,都要交給沈昭來決定了。
沈珞看明白了她的意圖,勸道:“阿竹,我聽哥哥說,城中的那個守将認識你,你進去安全嗎?”
葉甯竹知道她口中的那個守将是齊簡,他叛逃到梁國之後就替梁國攻下了幽州城,想來梁國皇帝必定會重用他。這一刻還隻是一個守将,說不定下一秒就能升職成主帥。
可她不能因為齊簡認識她,便放棄自己進城的想法。整個軍中能用的将領,除了沈昭便沒有其他人了,倘若讓底下的士兵獨自潛入城中,因為他們的失察導緻計劃外露,便得不償失。
所以她和沈昭,一定有一個人要進城。葉甯竹心意已決,即便城中再危險,她都必須去!
沈珞看着她堅定的目光,打心底裡佩服她。同為女子,她知道葉甯竹心裡是如何想的,她為的不僅僅是自己的心上人,更是為了整個邊城的安危。
“就是不知道哥哥會不會同意。”沈珞道。
沈昭作為蘇鴻煊的心腹,如何敢讓葉甯竹去冒這個險,于情于理他都應該首當其沖。
葉甯竹嫣然一笑道:“你哥哥向來聽你的話,可否幫我勸勸他?”
沈珞無奈地笑了一下,怎麼這個任務反倒落到她的頭上了呢?可看着葉甯竹的樣子,沈珞深知她無法勸住葉甯竹,倒不如去勸沈昭。
“好。”沈珞點頭。
二人一同出了營帳去找沈昭,剛一走進去,沈昭便立馬從一堆軍務之中擡起了頭。
他看了看葉甯竹的一身盔甲裝扮,又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沈珞,與其對視過後,好像明白了什麼。
還不待沈珞開口勸,他便道:“不行。”
他知道蘇鴻煊對葉甯竹的心,也知道兩人的關系,如今蘇鴻煊不在了,他需得擔起大任的同時,替他守好他想要守護的人。
葉甯竹料到了他不會答應,所以與沈珞相視一笑。
她将自己對城中危機的看法告知了沈昭,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決定。
沈珞緊跟着說道:“哥哥,你是軍中将士唯一的仰仗。”
沈昭沉思片刻,猶豫道:“可倘若殿下出了事,我如何交代?!”
葉甯竹十分果斷:“沒有人需要你去交代,如果他活着,我一定會活着。可倘若他真的不在了,我會代他守下這座城,所以我一定會活着回來。”
話裡話外她都說盡了,沈昭想不出什麼話來阻止葉甯竹。
“殿下,萬事小心。”沈昭沉聲道。
他能做的,是盡自己所能,為葉甯竹提供後援保障,并确保從外圍攻不出任何差錯。至于城内要如何突圍,全都隻能靠葉甯竹一個人去琢磨了。
葉甯竹笑了一下,招來沈昭提前挑好的人,備了幾匹馬,從滄州城先行一步。
自從幽州失守過後,這裡死氣沉沉,到處都是火藥轟炸過殘留的痕迹。也不知這樣惡劣的環境,齊簡一直駐守在此地的意義是什麼。
她勢必要探個究竟,也必定會将幽州奪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