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簡識趣地道:“這是微臣應該做的,殿下先好生休息,我去命人準備膳食。”
說完,他大步離開。
葉甯竹和白桃對視一眼過後,緊閉上房門。白桃将床鋪收拾了一番,走到悠閑喝茶的葉甯竹身旁問道:“殿下,我們來驿站是有事要……唔。”
葉甯竹被茶水嗆了一下,連忙伸手去捂白桃的嘴的同時,四下張望着看了看。
她們如今在别人的屋檐下,說話做事都不能像此前那樣放肆,需得小心隔牆有耳。
白桃見狀,眨了眨眼睛示意她知道了。葉甯竹這才放下手,湊到白桃身旁與她耳語道:“你跟着我就好了。”
兩人在房間内休息片刻後,齊簡在外敲響門道:“殿下,膳食準備好了。”
葉甯竹朝白桃遞了個眼神,示意她跟着齊簡一同去将膳食端回房間來。
她猜想,以齊簡的防備心,他應該不會輕易地相信自己突然的靠近。白桃這個丫頭太單純,對齊簡來說,是一個打探的機會。
所以葉甯竹替齊簡創造了這個機會,他無法從白桃身上得到任何信息,因為她的确什麼都不知道。
果不其然,等白桃跟着齊簡去取了膳食回來後,葉甯竹向她詢問了齊簡是否有故意與她交談。
白桃點了下頭,放低音量道:“他問我殿下為何會突然想要回京,我照着您教的答複他了。”
“好,先用膳吧。”葉甯竹道。
她太了解齊簡了,所以能提前考慮做好對策。
用完膳收拾好後,葉甯竹帶着白桃在驿站中四處走了走。在她來之前,就隻有齊簡和一個小厮住在此處,那人是專門負責照顧齊簡的生活起居。
她似乎并沒有在驿站中見到齊簡,于是招來小厮問道:“齊大人去了何處?”
小厮道:“大人去為殿下準備回京的事了,這幾日都不在驿站。”
葉甯竹當然不會信,以她對齊簡的了解,這人不會這麼快就送她離開。可她并未表露于面上,反倒滿心滿眼都是即将要回京地欣喜與激動。
她在小厮的注目之中帶着笑容回了房間,卻在進屋子的一刹那面色就沉了下來。
白桃沒說話,隻是從門縫處朝外看了看,卻隐約看見小厮朝她們的方向走了過來。她的心一瞬間提了起來,連忙揚聲道:“殿下,我們終于能回京了,太好了!”
葉甯竹:“是啊。”
二人警惕着盯着門外的身影,卻還不忘在言語中顯露她們對此事的期許。
直到确認門外的小厮走遠後,白桃才拍了拍心口,小聲在葉甯竹耳邊道:“吓死我了。”
她們表面上的對話停住,隻敢竊竊私語。
葉甯竹摸了摸她的頭贊賞道:“不錯,都知道随機應變了!”
白桃洋洋自喜,二人在房内等了片刻,天色有些暗時,葉甯竹換了身方便行動的衣裳,叮囑道:“我出去一趟,若有人來,便說我已經睡下了。”
她吹滅了屋内幾盞蠟燭,房間内暗了下去。
葉甯竹想,齊簡這個人不會放過任何一次的機遇,他一步一步爬上來,卻隻被安插在了戶部,是否意味着戶部的情況很大概率不在控制之中?
那齊簡這一次的出行,是否也不在他們的計劃之中?他處于孤立無援的狀态下,離得最近的便是梁國的軍隊,齊簡必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也許會先斬後奏與梁軍取得聯系也說不定。
她必須要去探一探。
“殿下的去向,可否要告知蘇将軍?”白桃問。
葉甯竹搖頭道:“不必,我很快就回來。”
她偷偷地溜出驿站,混入平民百姓之中隐去身形,不斷思索着齊簡會在哪裡與梁國人交頭?
整個幽州城,大概都在蘇鴻煊的掌控之中,齊簡的一舉一動也必當有人監視。在這樣的情況下,什麼地方是絕對安全能夠交談消息的?
小厮說,齊簡替她去籌備回京的事了。這并非沒有道理,因為這可能就是齊簡的原話。
想到此,葉甯竹突然就有了去向。
她記得幽州城内最大的馬場,在與錦州的交界處。梁軍無法突破幽州,并不代表他們無法将奸細送入錦州。
錦州是雲國出了名的商賈之地,來往此地的富商太多,有錢什麼都能做到,難保不會有梁國人找機會潛入。
葉甯竹想着,她無法離開太久,隻能先去馬場看一看,若有情況,再與蘇鴻煊商讨。
有了思緒,她立即朝着錦州的方向策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