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棧,盡管蕭喜和朗月都互相不知道彼此與詹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他們好像對此也并不在意。他們二人各自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各有心事。
自踏出客棧的門開始,他們就和丢了魂似的。
尤其是蕭喜......
因為她覺得自己剛剛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導緻她現在看把柄黑柄劍的眼神都怪異地不得了,甚至還會開始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在做夢。
而且,最恐怖的是......她居然還握過那把劍!!!
半個時辰前——他們還在客棧裡。
剛剛遭受了打擊的朗月壓根忘記身旁還有蕭喜的存在。他自顧自地握住黑柄劍,念動劍訣,很快他感知到了劍靈的氣息,因此他找到了那些失蹤的人和芍七。
這些人都被藏在客棧的地下室裡,地下室還被設下了幻局,導緻包括芍七在内的那些人都處于自己的内心深處的幻境中。其實這種幻境等同于一種精神折磨,讓中者深陷痛苦的過去之中,無法自拔。
芍七和普通人不同,幻境被破後,他就清醒了過來。隻不過精神狀态不太樂觀,可能是因為本體離身太久又耗盡氣力的緣故,或者是受幻境影響的緣故......不過後者的可能性不太大,因為芍七是劍靈,劍靈不會有過去。
芍七一睜眼就看到了還貼着胡子、黝黑皮膚的蕭喜站在自家小公子身旁,就免不了一陣激動。
“你......你......你你這個斷袖!”
“斷袖?!!”蕭喜八百年都想不到自己能有一天被人這麼叫。
“我說過,以後不許再提這個詞。”朗月冷冷地剜了芍七一眼。
“哦,以後不了。”芍七耷拉着腦袋,不過激動過後,他就更加挺不下去了,他本想走到朗月身旁,誰成想腳一哆嗦就撲到了自家小公子身上。
朗月:“......”
蕭喜抽了抽嘴角:“我看他比我更像斷袖吧?”
朗月:“......”
接着,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那活生生的人居然化作了一團黑煙直直鑽入了朗月手中的黑柄劍中。
“這這這......”蕭喜吓得跳出去半尺遠。
“無礙,他隻是太累了而已。”朗月看到蕭喜那一副滑稽的模樣,居然被逗笑了幾分,他淡淡扯了扯嘴角。
“沒見識。”最後,他還不忘補刀一句。
蕭喜:“......”
蕭喜和朗月接下來的任務就是助平台鎮的百姓們做好心理建設——包括那些被囚禁的人們。朗月将牛家的事情說給了蕭喜聽,剛巧不巧牛大蔥就是交給她負責送走的人之一。
蕭喜這邊,她正對牛大蔥格外“關愛”,在牛大蔥回家的路上特地裝神弄鬼了許多,一路上那牛大蔥可是尿了不少褲子。
現在她還給牛大蔥上了個鬼打牆的符咒,沒個把時辰,他是絕對出不了這個咒局的。
午時末的時候,兩人約好了相遇的地點,他倆站在市井中間,看人來人往,心中難免欣慰,總感覺有種陰雲散去的寬慰之感在心間蕩漾。
不過,也不得不佩服詹掌櫃的能力,短短幾個時辰不到的時間,他就将解決之法付諸行動,并且進展迅速。
現在,詹遠客棧确實被百姓們當作了神仙保佑的“風水寶地”,那些“起死回生”的人們開始反思自我、改過自新,他們還會帶着家屬來客棧裡面燒香祈福,來感謝“菩薩”的善心。
而曾經冷卻月餘久的平台鎮也活躍了起來,人們臉色展露出了笑容,各家各戶都在喜悅中歡呼雀躍,市井街道裡充斥着叫賣聲。
蕭喜伸了個懶腰,她對一旁的少年打量了打量:“要不我們一起去買身衣服吧?詹老爺雖然沒有賞我們萬兩黃金白銀,但也給足了幾十兩銀子,買身衣服綽綽有餘了。”
“不用。”朗月對此毫不關心,蕭喜看得出來他現在有些心不在焉。
“怎麼就不用了?!你看看你現在這幅模樣,折騰了這麼久,對自己就不能好一點嗎?”
蕭喜又從懷裡掏出一塊碎布,月白色碎布的花紋與朗月身上的一模一樣。
“我已經把它洗幹淨了,現在還給你,你千萬别嫌棄。”蕭喜趕緊補充,後又指了指朗月破碎的衣角,對他道:“你撕衣服給我包紮,我可太感動了,所以我定然要報答你!如此就把它還給你好了!”
朗月看着碎布的眼神有些不自然。
“我就知道你嫌棄!”蕭喜又把碎布揣回了壞了,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拉住少年的衣袍在市井間奔跑穿梭起來。
今日蕭喜沒有吞食變聲用的丸子,她一邊奔跑一邊用少女開心雀躍的聲線對他道:“總之我必須要還!你既然不要我還你碎布,那就意思着我要還你一身新衣裳了!”
這是什麼強盜行為......
奔跑在前頭的蕭喜不會看到後面朗月的臉色,還好她不會看到。其實這是他第一次有這樣的體驗,所以臉早就紅了。
裁縫店裡,許久未開門的老闆看到了蕭喜和朗月二人猶如看到了财神爺,于是老闆很快就咧着嘴貼了上去。
“二位公子,想要什麼樣的款式啊?”老闆搓搓手,滿臉期待。
“老闆啊,我是女的。”
蕭喜直率地撕開嘴皮子上的假胡子,對老闆嘿嘿一笑,咧開嘴巴露出來的潔白牙齒與她黝黑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老闆差點被吓得歪過去,屬實是......不得了。
朗月有些不解:“你不是說對外保持男子的身份好做事嗎?”
“對啊,我确實是有事要做嘛,所以我需要一套女裝,有問題嗎?”
“而且,之前我隐瞞自己的女子身份,也是為了方便辦事,可是如今事情了解了,你們一個兩個也都知道我的身份内幕了,唯一一個不知道的還暈在劍裡,我還要瞞什麼?況且現在我是女子的身份又不妨礙我的日常生活。拜托,我是女孩子,女孩子也是愛美的好嘛?”
......就這麼一個黑妞兒居然還能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來,也是奇特......老闆瞅着蕭喜,腹诽道。這些話隻是在心裡說說,他沒說出口,不過老闆的小心思卻在蕭喜眼下展露無遺。
蕭喜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讓老闆有些無法招架:“老闆你家可有洗衣皂?”
蕭喜沒等老闆說話就掏出了塊指甲蓋大的銀子在他面前晃了晃,雖然這點銀子不算很多,但是足夠讓一個許久未有盈利的老闆見錢眼開。
老闆盯着銀子死都離不開眼,笑得十分開心:“有有有!姑娘可是要去洗衣裳?姑娘有所不知,我們店也能包給人洗衣裳的活兒!”
“不用不用,我拿去洗把臉。”
“啊?”這個回答屬實是叫老闆摸不着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