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側過頭看了一眼父親,他始終面帶微笑,毫無波瀾。蘭半晌才繼續說道:“一星期後在英雄城堡的鏡之祭壇舉行加冕儀式,由我和哀負責儀式策劃,剩下的具體分工我已經命人送到各位的府上,就不在此一一贅述。新君主繼位後,我們把那一日定為國慶日,整個大陸放假八天——當然,在座的諸位是全年無休的,休的隻有群衆而已。”
“把鏡之祭壇改個名字吧。”父親說。“鏡之祭壇以前由紅子掌管,她早就把所有的魔鏡都帶走了,現在鏡之祭壇就是空的。”他頓了頓,說道:“以後那裡就叫審判祭壇,由妃英理掌管。”
妃英理起身,手放在胸前,微微欠身行禮。
“除了加冕儀式需要在座各位的配合以外,我們還需商讨一下暗之大陸上次送來的貿易條款。他們上次派來的使者再三強調了兩界之間經濟水平的差距,要求減免暗之大陸進出口的稅率,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哀冷笑了一聲道:“他們已經哭窮幾百年了,本以為換了個君主能換一種流氓的方式,結果還是換湯不換藥。”
“……可是,據暗之大陸的密探來報,他們很快就會發行自己的貨币了。”坐在角落沉默了許久的赤井說道。“這次換血還真的換到了點子上。發行自己的貨币,就預示着暗之大陸不再是一個複制品,而是真正意義上獨立的地域,公民獲得了尊嚴,同時就會擁護他的統治,同時他再要求減免稅率,商業就可以發展起來……”
不得不承認他下了一步好棋。
“所以我們當然不能一口氣減免稅率,損失太慘重。我們同樣要提條件等價交換,不然實在太沒原則,他們很快就會得寸進尺。”妃英理快速地翻着賬本道:“的确最近的貿易活動多了起來,錢畢竟是要流動起來才有價值的,不僅我們知道,他們也知道。”
“好,那麼就接下來跟使者的交涉,交給哀可以嗎?”蘭邊說邊将手頭上的資料往哀的面前放,哀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
“對方派來的使者是誰?”赤井問道。
“白馬探。”
“嗯?”毛利小五郎挑眉道:“那個一頭金發的小鬼?”
“毛利将軍,現在真的已經是年輕人的天下了,你跟我不能不服老了……”阿笠博士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無奈地笑。
“如果是白馬探的話,讓我來跟他親自交涉吧。”我伸手把哀手上的文件接過來。“我在暗之大陸呆過一年半載,跟他相處過,也對他的性格有一些了解,說不定交涉起來會方便一些。”
“好的,他三天以後會過來,屆時請殿下做好準備。”
“新一,你現在的魔法力如何?”赤井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一怔:“我跟白馬探在暗之大陸較量過,當時我能力被封印,勉強跟他打個平手。”
阿笠博士說:“解除封印之前客場作戰還能跟白馬探扯平,也算尚可。但是我記得你是用火魔法的,你現在應該還沒有魔杖吧?我回頭給你設計,然後交給最強的煉金術師和鍛造師給你打造,我也想看看新一現在到什麼程度了。”
蘭問道:“博士,你口中的最強煉金術師和鍛造師是指服部夫妻嗎?”
博士點點頭,笑着說:“我的設計加上他們的鍛造,一定可以打造一把發揮出最大魔力的魔杖!”
赤井在角落撐着下巴像在思考着什麼。
會議很長,蘭挂着大天使長的頭銜,分明就是個管家婆。事無巨細都要經過她手一件一件的處理。談話間總少不了有人見縫插針地彈劾我,我依然厚着臉皮挂着笑一一禮貌回敬防守反擊。待會議結束的時候我趴在桌子上動彈不得,生平最煎熬的幾個小時總算結束。
父親寵溺地摸了摸我的頭道:“表現不錯。”
得到父親的肯定,心情愉悅,疲憊也散去了些。
“沒有想到新一要比想象中的強大很多呢。”蘭邊整理文件邊說。
“這也就我三成功力,是你們一直低估了我。”我伸了個懶腰,轉頭問父親:“你能告訴我服部家在哪裡嗎?”
光之大陸于我而言可謂第二故鄉,但着實久違,變化翻天覆地。因此,我需要一個對這裡熟悉的人帶我到處走走。蘭和哀已忙得不可開交。我突然就想起了那個很适合的人選。
服部平次。他甚至連艾利弗庭院這種偏僻的地方都甚為了解,說明他的确對這裡了如指掌。
并且,早有耳聞他還擅長兵家之術,對于這種十項全能的人才,我也應該去會一會。
我是聽誰說他擅于用兵的呢……
……
作為貴族,服部家十分低調。沒有住進寸土寸金的天空之城,而是選擇了安居樂業的童話村。這裡每一個人臉上都挂着平靜安甯的表情,似乎這個城市永遠與世無争。
服部的家在童話村東側,是一幢豪華的小洋房,後院就可以眺望遠處的祭壇。
恰逢服部在後院舞劍。小麥色的臉上帶着一副罕見的認真。動作幹淨利落,劍如疾風,如蟒蛇。他身輕如燕,一躍而起,劍刃在起起落落間帶落了無數樹葉,旋轉飛舞。
我開口道:“好劍法,隻是這樣破壞環境,你不怕大天使長找你麻煩嗎?”
服部聽到我的聲音,動作并未停下,反而玩心大起,穿過缤紛的落英,躍到我的身後,把劍架在我的脖子上:“那麼還請殿下替我保密。”聲音裡全是玩味。
我并沒有回頭,手輕撫過反射着銀光的寶劍:“膽大包天,不怕被治僭越之罪?”
身後傳來他的輕笑。他轉動手腕,劍帥氣地入鞘:“殿下來找我,必是有求于我,怎麼會治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