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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還算平靜。布蘭登接到秘書打來的電話，這次的電路癱瘓對學園也造成了一定影響。

薇利亞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的街道。他們來到了一片空曠的街區，周圍車輛稀少，似乎已經脫離公交癱瘓地帶。

不過，這邊的街景，看上去有些陌生。

她瞧了眼路線圖，導航沒有問題，但好像還是不太對勁。她打開自己終端上的地圖，看了看定位。

“布蘭登。”她說，“這輛車有問題。”

布蘭登剛挂斷電話，低頭看了看她的終端。他們的實際位置與車輛顯示的定位不同，已經往西北偏了三四個街區，這不是回學園的路。

“停車。”他立即下了語音指令，但什麼也沒有發生，轎車依然自顧自地往前開。他又試着換了别的指令，諸如改變路線、減速等等，竟全不湊效。

薇利亞輕輕推了下車門。行駛中的車輛通常會将車門鎖死，這扇門紋絲不動。

她解開安全帶，将副駕駛的座椅靠背放低，從後排挪到駕駛席。他們周圍沒有任何車輛。薇利亞揭開駕駛儀右側的小玻璃罩，按下紅色的緊急停車按鈕。

沒反應。

她多按了幾下，這才發現按鈕的觸感有些奇怪，似乎是松動了。這個按鈕恐怕被動過手腳，已經成了擺設。

她看看駕駛儀。除了急停按鈕，駕駛儀上還有各種控制鍵，包括選擇路線、加減速、開關車窗等等。平時乘客多用聲控方式對轎車下令，這些按鍵很少用到，她試着按了幾個，不出所料，仍舊沒得到任何反應。

薇利亞折騰了一會兒，徹底沒轍了。她轉頭問布蘭登：“現在怎麼辦？”

布蘭登從後排伸出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臂，另一隻手指了指左耳邊隐約出現的藍色閃光：“别擔心，我聯系交警。”

電話很快接通，他向交警說明了大緻情況，并上報車輛位置和車牌号。等交警在路網系統中成功鎖定他們的車輛後，他才挂斷電話。

“他們趕來需要十分鐘左右。”他道。

薇利亞：“他們有辦法讓車停下？”

“交警有特殊裝置，在一定距離内可以令車輛強制斷電。”他慢慢松開手，“現在是不是可以确定了？這是……”

薇利亞：“謀殺？”

她回答得太快，布蘭登反而怔了一下。他點頭：“有人故意調給我們這輛車，是我太大意了。”

薇利亞沒說話，隻默默觀察着四周。布蘭登陷入短暫的沉思，他看了博物館的監控，機器人将天球儀丢出時，他和薇利亞相距不遠，很難判斷對方的目标究竟是誰。他想到了艾斯特。不久前薇利亞提到這個名字時，他就有種不好的感覺。薇利亞被曝光在網絡上，沃茨家族的人肯定早就注意到了，但艾斯特沒有任何反應。至少這能證明，他不是薇利亞這邊的人。

他看上去有些心神不甯。薇利亞問：“在想什麼？”

“我在想，”他說，“會不會是你的家族？”

“比如艾斯特？”她答道：“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但我感覺時隔多年，他不會這麼在意我的死活，現在的我也威脅不到他。而且，控制機器人和車輛的AI，你不覺得這更像是‘智慧機械事務大臣’能做到的事嗎？”

“梅因？”布蘭登一怔：“他為什麼要……”

“他的目标當然不是我。”薇利亞說：“從監控上或許不容易看出來。但從我的角度來看，那個機器人當時要殺害的是你。”

“他為什麼要殺我？”布蘭登感到匪夷所思，幾秒鐘過後，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難道是因為……”

“機器人計劃。”薇利亞道：“他是智慧機械事務大臣，關心機器人計劃也很正常。他需要我來做些什麼。而你對我的照顧在他眼裡可能是一種過度保護，他覺得你很礙事，想要除掉你。”

布蘭登半晌沒說話。

“這隻是我的推測。”薇利亞解釋了一句，“我并沒有覺得你……”

“我确實一直在妨礙他見你。”他道，“可你怎麼會知道機器人計劃？你已經想起來了嗎？”

薇利亞：“……”

布蘭登盯着她看。

“其實……”她回過頭，話音卻戛然而止。

布蘭登立刻回頭，他也看到了。一輛空無一人的自動轎車出現在馬路中央，緊緊跟在他們車後，以越來越快的速度對準車尾撞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