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力掰正林子清的腦袋,用隻有兩人才能聽見的音量,嗤笑:“裝什麼?你以為老子很想親你?再敢亂動,老子現在就把你的下巴卸了再親。”
如果不是為了在短期内,徹底擊垮許小狗的戀愛腦,他是瘋了才會說那些話,才會想親這個從頭到尾都讓他作嘔的賤人。
“池焱,你敢親他一個試試!”
見池焱又要低頭,許寒隻覺得肺都要被氣炸了。
那些話他都聽到了,什麼“再續前緣”“重新開始”“一輩子綁在一起”這些話,他全聽到了。
他也聽到了,這個林子清同樣是從未來回來的,不然池焱就不會說什麼“老天把我們兩個送回來”這種話。
是啊,他們有那麼多深刻的過往,又怎麼可能不會再續前緣呢?
比起怒氣,許寒更多的是慌亂,他怕了,他怕自己争不過,他怎麼可能争得過呢?
發生這麼多事之後,貓貓老婆仍然對這個舊情人念念不忘,甚至主動求和。
讓許寒哪來的底氣去争?去搶?
難道要讓他放手,成全他們這對有情人曆經坎坷,還受到老天眷顧,齊齊從頭來過,終成眷屬嗎?
想!得!美!
許寒大步上前,不由分說地将池焱拽到了自己身邊,用通紅的雙目,死死盯着他看。
“誰準你親了?誰允許你親了?”
他好想咬他,好想給他一拳,或者一巴掌。
可是下不去嘴,更下不去手。
隻有自己才能看見的那些傷口,流動的猩紅血液,折起來的貓耳朵,失去光澤還秃了半條的尾巴……
還有早上才共感過要命的痛感,親身體會了這隻貓貓的痛不欲生,和一心求死的情緒。
這些,讓本少爺怎麼下得去手?
“池焱,你混蛋、你混蛋……”
許寒罵也不會罵,打也不舍得,隻能狼狽地哽咽着,控訴着。
你一次次招惹本少爺,讓本少爺喜歡你,吃了本少爺這根窩邊草還不夠,居然還想吃回頭草?也不怕噎死你!
許寒沒把後面的這些話罵出口。
因為他很清楚,這隻混蛋貓咪根本就不愛吃窩邊草,一心隻想吃回頭草,根本噎不死他。
嗚嗚嗚……許寒,你就是個超級大傻蛋,從頭到尾都是你自作多情,一廂情願,這個黑心肝的壞貓貓從來都沒有說喜歡你,甚至還好幾次都在想方設法的擺脫你。
嗚嗚嗚……你對他來說就是個急于擺脫的大.麻煩。
池焱本來已經做好挨揍的準備了,原本想着最多臉上挨一拳,或者一巴掌。
哪知道這隻心碎小狗,就知道站在那嗷嗷掉眼淚,連罵人都不會罵。
池焱吐息,早知道會這樣,老子當初就該教教他該怎麼做一隻沒素質的壞狗狗。
處于狀況外的林子清茫然不解,因為許寒的态度很奇怪,像極了原配冒出來捉奸。
捉奸?捉誰的奸?
不等林子清理清楚一團亂麻,許寒驟然轉過臉,盯視過來,看了他有個十幾秒,才再次看向池焱。
“是他,對不對?”
你喜歡的人是他,對不對?
哪怕系統已經給出了答案,許寒還是想親耳聽到一個答案。
萬一呢?萬一是系統錯誤了呢?
這個破系統一點也不智能,誰知道會不會出現什麼bug,給出一個完全不正确的信息。
抱着這麼一點點的僥幸,許寒上前一步,目不轉睛的看過去,屏住呼吸,詢問:“是不是他?”
不是,肯定不是。
池焱知道他想問什麼,喉頭上下滾動着。
眼下他隻需要按照原計劃,說出那個違心的,其實也談不上違心,隻是惡心的“是”,就可以徹底擊垮許寒。
如果這個笨蛋不出現在這裡的話,他也不想這麼殘忍。
雖然很殘忍,但也好過未來繼續識人不清,栽在某個亂七八糟的人身上,被人騙得家破人亡。
隻有狠狠的痛過一次,才知道怕,才不會随随便便就把真心給了外人。
“不許說!你不許說……”
許寒見他真的要回答自己的問題,驚慌失措的伸出手,捂住他的嘴巴。
他小聲哽咽,哀求:“你不許說,我不準你說。”
如同局外人的林子清,聽着少年的哽咽抽泣,心裡一顫,想起了很多過往,忍不住開口:“許寒……”
“你閉嘴!”
許寒的神色立馬變得兇狠起來,當即轉身,擋在了池焱身前。
此時的他就像一隻在龇牙低吼的護食兇獸。
“你滾!我不許你靠近他。”
憑什麼?這個人憑什麼在傷害了最喜歡自己的人之後,還能心安理得的,和對方重修舊好?
刻在靈魂深處的那些傷,那些血,那些痛不欲生……
就因為他們都回到了起點,就能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嗎?
碎掉的瓶子再如何修複,也無法恢複成最初的樣子,這個道理池焱難道不懂嗎?
身後傳來低沉的警告,“許寒,你鬧夠了沒有?”
許寒被他兇得身子一抖,眼淚再次一顆一顆的往下掉,。
這隻壞貓居然兇我?他竟然為了這麼個人,這麼兇的兇我?
池焱正想快刀斬亂麻,傷透許小狗的心,陡然感應到有人往這邊來,偏偏還是秦修羽的氣息。
應該是察覺兩個弟弟都不見了,根據其他人的指示尋過來的。
再不離開,他們就要和他撞上了。
算了,目的也算達到了,先找個地方讓他痛哭一場。
“如果你真想彌補,在秦修羽那邊,你應該知道怎麼說。”
池焱丢下這句話,拉上許寒,快步往另一個方向離去。
池焱也是第一次來這家酒店,繞來繞去,也不知道繞到了哪。
直到看到一個露台花園,感應到裡面沒有人,就把人拉了過去。,
池焱找了個視線死角的位置,這樣即便有人進來,也不會在第一時間留意到還有人在。
“趁沒人,要哭就快點哭。”
池焱故意用不耐的語氣催促,也幹脆地松開手。
他沒有看許寒一眼,轉身就要朝入口走,給這個心碎小狗望風,免得真引來什麼人。
許寒誤以為他要把自己丢在這裡,然後繼續跑去和林子清談情說愛,當即氣得心口疼,。
他火速抓緊他的手,又一次質問:“你喜歡他,對不對?”
不等池焱開口,許寒又立刻兇狠警告:“不許說,我不想聽!”
然後,他又低聲抽泣:“林子清就是你的……初戀?對不對?”
系統已經很明确的把名字擺出來了,可許寒還是不願意相信。
他甯願那個初戀是夏星辰,也不願意那個人是林子清。
林子清有什麼好?一想到這兩個人要毫無芥蒂的重修舊好,許寒的眼淚就流得更兇。
“你還喊他清清,說他是你的清清……你都沒有喊過我,你都不喊我寒寒,你從來沒說過我是你的寒寒……”
沒有無關緊要的人在場,許寒的嗚咽聲越來越明顯,哭嗝打得也就越頻繁。
瞧見少年白淨的臉上全是狼藉的淚水,池焱緩慢吐息,終于沒忍住替自己辯解:“我喊過。”
那天他哭着找小熊寶寶的時候,他喊過的。
許寒當時腦袋一片混亂,怎麼可能記得這些細節,現在他隻知道哭着控訴。
“你沒有!你這個騙子貓貓 ,超級壞的壞貓,你不喜歡我,那我也不要喜歡你了……”
說完,許寒又立馬惡狠狠地瞪過去:“你想得美,我就要喜歡你,這輩子我就喜歡你一個。”
見許小狗死性不改,打定主意撞上南牆也不回頭,池焱苦惱地皺眉。
這都不行的話,總不能真要把林子清拉過來,當着他的面親一次?
許寒見池焱皺眉,誤以為他不耐煩了,一股邪火瞬間冒出來。
特别是看見池焱鼻梁上的細邊眼鏡,許寒更是氣得火冒三丈高。
又不近視,帶什麼眼鏡?不就因為某人平時也戴眼鏡嗎?在公衆場合,戴情侶眼鏡招搖過市,不要臉,我呸呸呸呸!
許寒什麼也不顧了,一把奪過那個礙眼的破眼鏡,用力投擲在地上。
黑亮的小皮鞋也跟着重重地踩下去,鏡片直接裂開。
許寒還覺得不解氣,連着踩了好幾腳,嘴上也用盡所能的罵罵咧咧。
“你就是個騷貨!呵呵呵,還化了妝,做了頭發,打扮得這麼騷,你想騷給誰看?把你的破眼鏡踩爛,我看你怎麼騷?”
“你以為你很騷嗎?尾巴毛都秃了這麼多,像一隻大老鼠,醜死了!醜死了!”
池焱先是被那聲猝不及防的“騷貨”給震驚到了,接下來又聽到了一連串的人身攻擊。
說實話,池焱并沒有被攻擊到,反而有點想笑。
這小子醋到氣急敗壞的樣子,簡直不要太幼稚。
當年他還是“許寒”的時候,都沒有做過這麼幼稚的事情。
不過罵人倒是有長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段時間下來,果然還是跟老子學壞了啊。
“你笑個屁!”
許寒在氣頭上,無暇欣賞這個笑容有多勾人,他把這個笑當成了一種赤.裸.裸的挑釁,差點氣暈過去。
登時氣血上湧,直沖大腦,就什麼也不顧不上了,也不想顧了。
“還有你這個衣服,也騷死了,你給我脫了!”
雖然這真的隻是一件寓意單純的西服,可嫉妒使人發瘋,哪有什麼理智可言。
許寒就覺得是情侶西服!
他妒火中燒,立即撲上去,直接上手開扒。
“騷死你,你個大騷貨,秃了毛的騷貨大老鼠,誰允許你穿這麼騷,到處勾引人的?”
雖然憤怒促使他多了一點語言上的攻擊力,但也僅此而已,翻來覆去就這麼幾句。
池焱當然不可能任由他扒自己的衣服,終于伸手阻止。
兩隻手被人緊緊攥着,許寒嘗試掙紮,掙不開,于是眼淚飙得更加洶湧,不忘破口大罵。
“你這隻騷貓,瘦竹竿,白斬雞,秃了毛的大老鼠,看我怎麼咬死你!”
池焱以為他會咬他肩膀,或者手臂之類的地方,哪知道下一秒,一張臉直愣愣地襲過來,直接咬在了他嘴上。
許寒目露兇光,惡狠狠地狂啃這個騷貓嘴巴。
誰讓你喜歡林子清,讓你背着本少爺和你的清清親嘴,讓你不喜歡本少爺,也不主動親本少爺的嘴。
本少爺現在就咬爛你的騷嘴,看你以後怎麼親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