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全世界我最最最最喜歡林子清——來自《許寒的日記（舊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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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滴答——

似乎有水濺在臉上，蜷縮在床上的少年臉上濕哒哒的，身下的床鋪也濕了一大半。

昨夜忽然下起了大雨，這棟幾十年前的老房子牆縫都有些裂痕了，更别說頂樓的屋頂，天才蒙蒙亮，地闆上就已經有一層積水了。

但是床上穿着校服的少年像是睡熟了，絲毫沒有察覺。

一隻同樣濕漉漉的小奶貓看上去奄奄一息，它蜷縮在少年的頸窩處，似乎是被冷醒了，努力睜開惺忪的眼睛，看了一眼一動不動的少年。

這是哪？

許寒腦袋昏昏沉沉的，試圖讓自己看得更清楚一些，卻在下一秒被一道刺眼的白光弄得不得不閉上眼，恍惚覺得身體騰空，往下一落，四肢似乎産生了什麼變化。

再次睜開眼，已經是傍晚了，床上寸絲不挂的少年一個激靈，從睡夢中猛然驚醒。

他坐起來，擡頭看了一眼還在滴水的屋頂，又看了看身上，倒也沒有太在意。

他租的是老房子的頂樓，房租便宜，有漏雨的毛病，而且冬冷夏熱，有時候睡覺期間覺得太熱，他總會無意識脫掉衣服。

就是這次脫得有點太幹淨，褲衩子都沒有留。

因為腦袋還有些昏昏沉沉的，他沒有細看四周，直接起身下地，想去衛生間放放水，再穿衣服。

腳下一個沒注意踢到了什麼，讓他一個趔趄，差點臉着地，還好用手撐了一下，腦袋也因此清醒不少。

他看向罪魁禍首，發現是一盆……炭？

他怔愣，後知後覺地看向四周，終于發現這裡雖然又破又小，卻不是他租的那間房子。

這間房子看上去比他租的那套大了一點，但因為堆積着各種紙闆和空水瓶等猶如垃圾回收站的雜物，看上去格外擁擠。

旁邊的茶幾上還擺着幾本書，因為經過雨水的浸泡，有些字都暈染開了。

不過也不妨礙他看清楚書封上寫着的高二數學四個字。

這是哪？做夢？

他四處張望，不知道在找什麼，最後找到了衛生間。

衛生間有一塊不算幹淨的缺角鏡子，因為長期沒有清洗，能看到明顯的污垢，但并不妨礙他看到鏡中人的長相。

鏡子裡的少年此時目瞪口呆，明顯是吓傻了，不僅僅是因為五官上的一些變化，還因為——

誰能告訴他，他腦袋上的這玩意是什麼？！

少年下意識往後一看，差點一口氣過去，居然還真有一條尾巴！

一覺醒來變年輕了不說，還長了一對毛絨絨的尾巴和耳朵。

肯定是做夢！

他下手掐了一下自己，有痛感，四處張望，還是沒變化，真不是夢？

少年盯着手掌，似乎想給自己來一巴掌，把自己扇出這個光怪陸離的夢境。

就在少年想對自己下狠手的時候，忽然聽到一道清脆的童音：“不是夢，不是夢，你回到過去了！”

是誰？！少年警惕的四周張望，還不忘看了一眼鏡子，裡面暫時隻有他這麼一個人影……

沉默的看着腦袋上多出的毛絨耳朵，姑且也算是人吧？

“你别害怕，這些都是暫時性的，我稍後會跟你解釋清楚。”

那道童音再次脆生生的響起。

“你——”少年一開口，就感覺自己的嗓子嘶啞晦澀，喉頭像是有什麼東西堵着，伴随着發生的震顫，泛開抽抽的疼意。

他這才察覺自己似乎有些燙，用手摸了摸額頭，果然如此。

看來是發燒了。

也不知道有沒有退燒藥。

這個念頭冒出來後，他并未像個正常人一樣去找藥，或者出去看醫生，而是用着疲憊的身體，再次倒在了那張濕透的床鋪上。

天花闆上還滲着水，積攢了滿滿的一滴後，再重重砸了下來，直擊眉心。

冰涼的水珠和滾燙的額頭相撞，少年閉上眼，似乎想就這麼睡過去。

他懶得在意自己現在的處境，更沒有什麼求生的欲丨望，腦子裡空蕩蕩的，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在過去的幾年裡，他經常如此。

“你怎麼不說話了？”

那道聲音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當事人的任何動靜，忍不住再次開口，這道聲音本來想等當事人好奇追問，再給他解開謎底的，哪知道對方對此絲毫不在意，就這麼像一條失去生機的鹹魚，直愣愣地躺在濕漉漉的床鋪上。

聽到聲音的少年依舊沒有任何動靜，緊緊閉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