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林惜喬突然後知後覺地想到不對勁的地方:“你過敏應該要輸液的吧?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經過一番“拷問”,季時衍才終于供述了自己從醫院出逃的惡劣罪行,又在林惜喬再三“逼迫”下不情不願地準備回到醫院輸完沒輸完的液。
季時衍先将林惜喬抱到擺放在矮桌上的藤木貓窩裡,藤木貓窩裡鋪着好幾層軟軟的棉被,林惜喬剛躺到被子上就自然舒适地在上面打了個滾。
林惜喬一會兒沒看着他,乍一看就看到季時衍不知何時手上拿着個白色的一次性口罩,他看着貓窩裡的林惜喬。眼睫輕輕顫了顫,手指勾着口罩細細的兩條帶子挂到耳後,轉眼戴上了口罩。
林惜喬隻以為他是為了出門戴的口罩,也沒太在意。
卻沒想,下一個瞬間馥郁淡香環繞過來。
季時衍俯身,指尖勾起她的下巴,纖薄唇瓣隔着口罩貼上她的。
即使隔着口罩覆上來的觸感仍然柔軟溫熱,但對方并未停留太久,隻一瞬就遠離了。
不帶任何暧昧意味的,純粹的滿是眷戀不舍的溫柔輕吻。
耀眼的日光從位置較高的玻璃窗投射進室内,如同教堂穹頂溫柔垂落的聖光,襯得白衣青年俯身親吻純白幼貓的景象莫名的聖潔虔誠。
他起身,離開前指腹輕蹭過小貓頭頂左側尖尖小小的耳朵,又安撫性地捏了捏。
林惜喬眨了眨眼,擡起一隻爪子摸了下嘴唇,愣愣地看着他。
林惜喬本來措不及防被親了一下,心跳都有些加快,結果此時看到季時衍的表情,又不由覺得有點好笑起來。
季時衍退開後目光仍灼灼地看着她,但林惜喬剛和他的眼睛對上,他就像是被燙到一樣,眼睫顫動幾下慌亂移開了視線,臉頰和耳垂都暈着淺淺的绯色。
明明主動親人的是他,親完似乎更害羞的那個也是他。
林惜喬見狀忍不住打趣他:“我們小季寶寶怎麼這麼純情啊。”
季時衍清咳一聲 ,臉上的绯紅好像更深了些,薄唇微張,似乎想要說什麼,卻好半晌也沒說出什麼話。
林惜喬自從變成貓以後耳朵就變得異常靈敏,隐約聽見他小聲地“唔”了一聲,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應下了她對他的調侃。
她眼裡浮出一點促狹的惡趣味,做了個挑眉的動作,如果貓咪有眉毛的話。
正要繼續逗季時衍兩句,卻如同以往一樣不出意料地被看出意圖了。
然後很熟悉的,那人開始轉移話題。
季時衍抿了抿唇,别開眼不看她,嘴上道:“好了,我要出發了。”
然後他朝門口的方向移動了兩步。
林惜喬差點笑出聲來,兩顆小尖牙很努力地咬住嘴唇,才堪堪憋住了。
以前季時衍被她逗得特别害羞的時候就是這個反應,面上一本正經地避開她的調侃,實際連眼神都不敢看她。他不知道自己臉紅紅的樣子實在是很欲蓋彌彰,簡直太好玩了。
她其實覺得季時衍比自己更适合當一隻貓,從性格方面來說簡直太像了。
現在看來過了這麼多年,季時衍還是一點沒變,傲嬌貓貓屬性猶存。
林惜喬正看着站在門邊的季時衍努力忍笑中,沒想到季時衍突然轉回視線,看向她,唇角微揚,露出了一個清淺漂亮的微笑。
這是重逢以來,林惜喬第一次見到季時衍這麼真情實感發自内心的笑容。
眉目舒展,眼彎如月。
一時竟還有些被美色所迷,呆愣中就聽到他的聲音溫潤地響起。
他說:“等我回來,寶寶。”
說到最後的兩個字時他的聲音變得有些微啞,吐字缱绻。
說完這句話,季時衍反手握住門把手把門拉開。
門被輕輕阖上。
林惜喬感覺臉熱的要命。
可惡!季時衍不是傲嬌貓貓嗎?怎麼現在會學她叫這麼甜的稱呼啊啊啊。
白絨絨的小貓雙爪抱頭,難得羞赧地把自己的臉埋進身下松軟的窩裡。
門外,一牆之隔。
修長的身影走出院子前,回頭望了望關上的門扉,仿佛能透過門看到裡面的人,他彎起狹長漂亮的眸,很輕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