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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月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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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徵,我要回去。”

虞若初如此說,通紅的眼睛裡去意已決,與五年前下定決心離開時的目光,一般無二。

“好,姐姐!我陪你一起回去。”宮遠徵不可能在這種時候放任姐姐獨自面對痛苦,他緊握着若初的手:“我去請示長老,長老定會應允的。”

“長老已經同意了。”

這時,宮尚角冷靜肅然的聲音傳來,若初擡眸望去,就見宮尚角走進來,他在床邊站定:“車馬已然備好,雪長老撥了兩名黃玉侍衛、四名綠玉侍衛随行護送。”

“哥。”宮尚角話還未說完,宮遠徵就站起身打斷他:“我也要與姐姐一道回去。”

宮尚角點頭:“你身為虞家女婿,自然也應當同往,方才不失禮數。”

“可是,哥...宮門...”宮尚角如此說,宮遠徵卻又突然想起宮門如今的紛亂,想到無名至今尚未拿獲,他又要在此時離去,心中難免焦灼。

“事有輕重緩急,宮門裡有我,你不必多慮。”宮尚角拍了拍宮遠徵的肩膀,沉聲安撫,而後看向虞若初,她的面色蒼白,毫無血色,神色哀戚痛苦,他歎了口氣,語氣輕了幾分:“虞姑娘,望你節哀,我與淮公子也是忘形之交,本該親自前往,但如今宮門正逢多事之秋,實難離去,還望見諒,也請虞姑娘替我...給淮公子上柱香。”

聽到某些字眼兒,若初薄唇輕顫,良久垂下眼簾,淚水滾落,聲調毫無起伏:“多謝角公子為我多番周全,哥哥...定不會在意這些虛禮...”

宮尚角定定看了她一眼,才看向宮遠徵,說道:“我們先出去,讓虞姑娘準備一番,你初次出宮門,有些事我還要與你交代。”

宮遠徵點了點頭,面色擔憂的看着虞若初:“姐姐,你别着急,我在外面等你,若有事,你喚我一聲。”

虞若初點頭回應。

兩人走出去,體貼的關上了房門。

房門阖上的那一刹那,虞若初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氣,軟倒在床榻上,淚水很快浸濕柔軟的棉被,所有的顫聲與哽咽都被厚厚的棉被捂住,唯有袒露在外的肩背不斷随着壓抑的哭聲而起伏。

正是黎明前的時分,太陽還未升起,屋子裡隻有一盞微小的燭火,發着微弱的光芒,冷冬的風透過窗縫擠進來,令那燭焰微微搖晃,随後倏然湮滅。

整個屋子陷入了更深的黑暗,往往黎明前都是最黑暗的時辰,無光無星無月,仿佛沒有了任何希望,壓抑而又冰冷。

虞若初隻覺得...

這個冬天,真的很冷,很冷。

過了良久,虞若初的房門才被打開,她着一身白色素服走了出來,如墨般的秀發挽了簡單的發髻,隻用一根白色絲帶随意的系着,臉色白的與身上的衣服也沒什麼差别了,哭了許久之後的眼眸紅腫一片,但已然收了淚意。

門外靜候着的,不僅僅是宮尚角和宮遠徵,還有聽聞消息趕來的宮紫商、宮子羽、雲為衫和金繁。

昨夜裡,宮子羽和雲為衫本來都打算出發去闖關了,卻突然被長老請到了議事廳。

他一進去就看到了宮尚角,本以為宮尚角又整了什麼詭計要對付他,卻沒想到居然會與若初有關。

虞若初遇到了這樣的事情,他當然也沒了心思去進行什麼闖關,早上便也早早的來了徵宮,想着雖不能分擔痛苦,但至少也該為若初踐行。

平日裡最是咋呼的宮紫商也變得安靜,語氣意外的輕柔:“小若初,你可得顧着點自己的身子。”

雲為衫也說道:“虞姑娘,請節哀。”

虞若初虛弱的點了點頭:“謝謝。”

宮子羽走上前,寬慰道:“若初,此行要照顧好自己,你哥哥...定也不想見你如此神傷的。”

宮子羽的父兄前段時日方才遇害身逝,他對若初此時的心情很是感同身受,那種痛苦不是别人一句兩句便可勸慰的,是以他也不再多言,隻是又轉向宮遠徵:“宮遠徵,若初昨夜方才毒發,你這一路上,一定要千萬小心。”

宮遠徵将拿在手上的鬥篷為虞若初披上,難得的沒有與宮子羽嗆聲,隻沉聲道:“不用你多言。”

姐姐昨日突聞噩耗,引得體内毒發,加上心傷哀痛,此時身子本就虛弱不堪,更是不宜長途跋涉,但宮遠徵知道,他攔不住姐姐,也不能攔。

他自己是那麼的在乎宮尚角,他都不敢想象若有一日哥哥也離他而去,會是何等的痛苦,他又如何不懂姐姐的心情。

衆人都知道虞若初此時此刻定想立刻飛奔回家去,是以也不再多說什麼,隻一道送她往宮家大門走。

雪長老調撥的侍衛正在大門候着,宮遠徵走過去詢問準備的是否妥當。

失魂落魄的虞若初沒有發現遠徵的離開,還是一步步怔楞的走下石階,但本就虛浮的她,雙腳在這時突然一軟,險些就要跌下去。

一隻手,穩穩的托住她的手肘,将她穩住。

若初這時才回過神來,遲緩的擡眸看去,是宮尚角,她牽強的扯起一抹笑:“多謝角公子。”

“虞姑娘。”宮尚角漆黑的眼眸裡,飛速的劃過幾許心疼,又很快隐在了墨色的瞳仁裡,他的目光比常日裡軟了幾分,緩緩道:“你還記得,六年前,你說過的話嗎?”

六年前?

虞若初此時的大腦很是遲鈍,她有些想不起來,也沒有心思去想那些紛雜的過去。

“你入宮門前,淮公子曾對我說,你從前吃了很多苦,他隻希望你能痊愈,往後的日子,都能不再吃苦。”

“這是淮公子...對你唯一的期盼。”

虞若初本以為自己的淚水已然幹了,因為她的眼睛早已幹澀無比,可聽到這話,淚水還是滾了出來。

入宮門之前,她認為自己大概命不久矣,在河岸邊坐上花舫的那一刻,虞若初一直以為那會是他們的訣别,所以她心中悲傷難言。

可是...她所想的訣别...絕非這樣的訣别!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呢?

她想不明白。

虞若初他們坐上船的時候,恰是晨曦微露之時,朝陽一點一點漫過遠處的群山、微波蕩漾的江面,而後灑在了他們的身上,卻沒有帶來一絲暖意。

水上孤舟行漸遠,舊塵山谷也漸漸淡出了視線,被清晨的薄霧吞沒。

這樣的景象,若初并非初見,五年前,她也曾如此離開宮門。

心境卻與此時大不相同。

若初坐在船邊,迎着風和朝陽發着呆,心裡是空的,縱使有暖陽照耀,可冬日的寒依舊徹骨。

宮遠徵将自己身上的黑色大氅也脫了下來,輕柔的披到虞若初的肩上,又擡手将其攏好:“姐姐,這裡風大,我們進去吧?”

“遠徵...”若初轉頭看向他,眼眶紅腫得似是再也流不下一滴淚水,她怔怔的呢喃:“我好冷。”

“我知道。”宮遠徵澀然的回應,他輕輕的點頭,而後傾身擁住虞若初:“姐姐,我在。”

虞若初躲進遠徵的懷裡,整個人蜷着,她微微側着頭,将臉頰偎在遠徵的肩頭,疲憊的阖上雙眼。

她沒有說話,似乎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了。

隻覺得整個身子都綿軟無力,真的好累,好累。

這段路途方才啟程,就已然讓她耗盡了心力,可虞若初知道,這才隻是開始。

與此同時,宮門裡。

雲為衫走在宮子羽身邊一起回羽宮,她總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像是好奇般的笑道:“角公子與虞姑娘關系很好?我覺得角公子待虞姑娘好像有些不同。”

“那肯定是不同的。”宮紫商說的理所當然:“畢竟有救命之恩嘛。”

雲為衫疑惑的看向宮子羽:“救命之恩?是說虞姑娘救過角公子?可...宮二先生武功高強,聲名赫赫,怎麼...”

“那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宮子羽卻點頭肯定:“是在八年前,虞家父母從無鋒手下救了宮尚角,若初也是那時候來的宮門,渾身是血昏迷不醒,不過具體的我也不是很清楚,那時候我也還小,我父親從不對我說這些。”

“哎呀!很正常啦,宮尚角再厲害,也有少不經事的時候。”宮紫商揮了揮手:“那時候,我記得宮尚角還沒有進行過三域試煉吧,也才成為角宮宮主兩年。”

當年宮門浩劫後,宮門損兵折将,父輩那一輩除了老執刃和宮紫商的父親還活着之外,其餘的全都殒命,宮尚角、宮遠徵和宮紫商都臨危受命,一躍成為了一宮之主,掌管起了宮門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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