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紀明看到兩人沖了出去,瞥一眼身後發着抖的育言,将一柄橫刀扔給了他,粗聲道:“等會若是結界被破,立刻出去,”随後頭也不回加入戰局。
說好聽一點是戰局,說難聽一點就是案闆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在絕對碾壓的修為面前,饒是翻出了一朵花,也翻不出一個樣。
黑袍人隻是站在原地,随意出手,便将幾人襲來的攻勢壓制得死死的,他無趣道:“沒想到宿月宗避世後,這門内弟子倒是越來越差了。”
“藏頭露尾的東西,你以為你誰啊,就你也配提我宿月宗。”
林阙雖心中打鼓,可聽到他說宗門的壞話,那可是一點也忍不了,立馬回嗆。
大不了就是一死,他心想着,再次往黑袍人攻去。
黑袍人看到他這不要命的打法,那定定站着的身子動了動,手中金光彙聚。
四周碎石彙聚掌中,化作一節石□□刺,尖刺附着一層金芒,往他這方向揮出。
林阙見他這力道,隻覺全身汗毛瞬間豎直,這洞穴雖空曠,可卻是避無可避。
他一咬牙,摧動自身全部靈力,抵擋這一擊。
尖刺穿碎其身前層層劍氣,以破竹之勢,将他身前長劍劍尖擊碎,直逼命門。
“小心!”
一人影不知何時已擋在林阙身前,那附着黑袍人靈力的碎石,直直從那人後背穿胸而過,從林阙耳發急急擦過。
摧枯拉巧間,林阙隻覺一股濕熱液體灑了自己一臉。
舌尖腥甜綻開,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被這一股極強的氣韻彈飛出去。
兩人被重重甩到不遠處的石壁上,石壁掉下的碎屑撒落一地。
林阙被這一震,吐出一口血,隻覺五髒六腑仿佛碎了一般,身後更是喘口氣都覺衣服攪着肉一般疼痛。
從碎屑爬起的他,滿臉血迹,身上那身月白紋銀邊衫,已是在血水裡滾了幾遭,變得殘污不堪。
他剛從地上爬起,就看到不遠處躺着個人,那人身上衣物破損,被血污染成了黑紅色,墨發在血水中浸着。
想到剛剛那黑袍人的一擊,是抱着必殺之念,若是被自己接下,此時自己已經是個死人了。
林阙知道,是他為自己接下了這一擊,心中頓時升起不安,方才那被血濺的地方正隐隐灼痛。
“道之……”
他下意識脫口而出,因整個人被甩到石壁上,眼神有些渙散,跌跌撞撞跑到那人身旁。
胸口急切跳動,顫抖着将人翻了個面,眼前人面上毫無血色,血水浸濕了他半張臉,周身已無往日的清隽文雅,胸口不斷湧血。
林阙看到後,眼眶瞬間濕潤,那為自己擋下緻命一擊的人,果然是他!
看着眼前毫無知覺的人,他自責低叱道:“我不是說了,讓你不用管我!”
他說着,使力将人扶到一旁石壁上,快速從儲物袋中掏出丹藥,喂給了他。
看了身下重傷之人,他眼中帶着不曾有過的決絕和怒意:“對不起,這次你隻能一個人走了。”
他知道,以如今的修為,幾人想要從黑袍人手中逃脫已是太難!
他能做的隻有拼上自自己這一身的修為,用神魂血染加上瞬移符,破這結界數息,為道之搏這一線生機。
他踏出幾步,轉頭不舍的看了他一眼,再看向黑袍人時,已是滿腔怒火。
若是眼神能将人殺死,那眼前那黑袍人已是死得不能再死。
林阙将手一揮,身下碎裂長劍受到召喚,劍身重塑,眼中血氣滲出,周身靈力聚集。
“紀兄,隻有三息!”
他向着不遠處已是拼盡全力抵擋着氣韻的紀明喊道。
紀明聽到他的話,心知他說是何意,快速後退到育言身旁。
他左手持長劍立于身前,右手劃過劍鋒,長劍帶出一串血珠。
黑袍人見他想要凝聚自身神魂為一擊,雖心中略驚,但仍平靜道:“你想用這一擊破我結界?未免異想天開。”
“是不是異想天開那也要試試才知道!”
說話間,長劍帶出的血珠已被盡數吸收,銀白劍身赫然變為赤紅。
林阙極速調動神魂,将其彙入長劍之中。
這一擊落下,無論如何他都隻有一個結局,神魂消散。
他并未猶豫,手中長劍附着神魂,在手中一旋。
锵——
一支青芒短箭極速穿過頭頂結界,将其手中長劍打落,阻止了他這一擊
林阙被這毫無防備的一箭,震得神魂震顫,吐出一口血。
看着腳邊被震落的長劍和那支短箭,心中一陣愕然,如被一桶冷水澆身。
難道眼前這人還有同夥?
看來今晚即便是耗盡神魂,也出不了這寮霧谷了。
黑袍人似乎也對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感到意外,收回了掌中已備好的殺招。
變化不過一息,洞穴便被一道強大劍氣劈出一個豁口,那豁口直接将洞穴橫削一半,露出了整個洞穴底部。
頭頂結界在半空之中碎裂,伴随着碎裂聲,空中降下淡青色蓮花印記。
不悅女聲在空中響起:“這位仙友,不知我兩位師侄是如何惹到仙友?如此斬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