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看着地面褪去血光的法陣和一地同門師弟的屍骨,眼含痛色,沉聲問道:“林兄,這是何法陣?如此兇殘,竟使我幾位師弟命喪于此。”
林阙知道他帶領門内師弟此行損失慘重,褪去往日漫不經心,神色認真道:“這是仙門禁術,獻祭血陣,我和師兄此次來這寮霧谷便是受宗門指派,調查此陣幕後之人。”
他苦笑一聲:“原來如此,難怪那日你們會如此告知,這血陣當真邪門,我生平第一次見,如今我厲陽宗一行十二人,竟隻剩我與育師弟,怪我沒能護好他們。”
道之也不知如何安慰他,隻道:“紀道友,你也别太自責,這獻祭血陣本就并非一般法陣,你已是盡了力。”
“對啊,紀兄,道之說的沒錯,我們能撿回一條命就已經很好了,那怪老頭厲害得很,我都差點折在這了。”
紀明知道,他雖是這樣說,但以他兩人的修為,若是想要出去并非難事,隻是為了救這剩餘的人,才會以身犯險,一直拼殺到現在。
道之看着頭頂那已經消失的結界,心中隐隐覺得不安,看向林阙,“這裡不是說話之地,你将血氣吸收後,我們先離開這,等出去之後再做打算。”
林阙聽到提醒,這才想起儲物袋中那從進入這寮霧谷便失靈的引靈神玉。
他快速解下儲物袋,将神玉取了出來,定神一看,此時神玉中那血珠又如一開始那般在神玉内鮮活遊走着。
該靈的時候不靈,現在血陣都已經被我們毀了,你才動,你這怎麼對得起你的名字。
他看着手中那發着紅光的神玉,一邊腹诽一邊操控着它,吸收着從血陣中提煉出來的血珠。
血珠被吸入神玉後便與迦葉林所得的那滴血珠融合。
剛要将神玉收回,就感覺到頭頂似是傳來一道疾風。
一黑影從天而降,還未等他做出反應,那黑影便在紀明的提醒聲中,被身旁的道之一劍柄擋飛出去。
那黑影在地上滾了幾圈後,沒了動靜。
林阙在道之出手時,快速将融合吸收的神玉收回了儲物袋,兩步并做一步向着那被擋飛出去的黑影快步走去,随後蹲下身探了探他的氣息。
“道之,這人死了!”他轉頭驚訝出聲。
道之看着他那一臉你把他打死了的表情,無奈道:“他并非為我所殺,方才落下時,他便已經死了。”
“這人!這人……我見過,他也是被抓到這的人,剛……剛從這裡出去,他……他怎麼就死了?”躲在紀明身後的育言,跟着紀明挪到了林阙身旁,一臉驚恐,開口說着。
聽到育言這話,林阙下意識看向道之,兩人目光交彙。
啪——
啪——
再次陷入沉寂的洞穴,突然響起陣陣哀嚎聲和疾風之聲
原本那已經從洞口飛出去的數人,猶如下餃子一般,一個接一個從洞口處狠狠摔下,跌落到滿是血水的地面,将地面那坑坑窪窪的血水都濺得四散飛起。
一時之間痛苦的悶哼之聲此起彼伏,回蕩在洞穴之中。
四人怔怔看着眼前這一混亂的景象。
林阙率先反應過來,面上帶着急色,快步跑到其中一人身旁,扒拉着他,急道:“你先别喊了!你們不是出去了,這是怎麼回事?”
那人狼狽趴在地上,忍着劇痛,啞聲道:“方才我們幾人剛飛出洞口,便看到半空中立着一個黑影,還未等反應過來,那黑影将衣袖一揮,竟然生生将我們打了回來,毫無還手之力。”
林阙聽到這話,心止不住往下沉去,聽他所言,那人僅僅是随意一擊就已經有如此威力,那修為該是何等境界。
幾人落下不過片刻,頭頂那已被道之所破的結界再次修複,将整個洞口覆蓋。
林阙看到這一幕,心知是那人重新布下結界,下意識看向道之,想開口提醒。
還未等他開口,身後的道之憑借着兩人數十年間的默契,早已察覺到了他的想法,手握長劍飛身而出,往結界極速刺去。
霎時間,碰撞之聲響徹整個洞穴,聲音之大,直接覆蓋了那數人的悶哼之聲。
兩廂碰撞之下,道之的身影連同長劍劍威,被結界結結實實反彈出去,而那結界卻是絲毫未有損傷。
原本還蹲在那人身旁的林阙,隻一個瞬息便閃身到了道之身後,眼疾手快将他接住。
饒是已經做了準備,兩人身體還是因為這回彈的劍威,止不住在地上滑出了一段距離。
他手撐着身前人肩膀,擔憂道:“道之,你沒事吧?”
看着手中被震得發顫的長劍,道之面上透着凝重,“我還好,這道結界相比方才那一道,至少強上十倍不止,如今以我之力,想要将它破開絕非易事。”
“看來這老天是不想我們活着出去,這剛送走一個,又來一個,沒完沒…………”
林阙還在吐槽,就感覺到周身突然被一陣強大氣勢壓住,直擊神魂,似是要将自己碾碎。
洞穴頂部,一道金色威壓帶着無阻之勢向着洞内數人壓來。
強大氣韻席地而起,地面血窪因這威壓,隐隐震顫,相互交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