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老者口中的故人,又哪知他口中那位故人是否成了親。
老者自是不知她心中所想,隻是看她這模樣,以為二人這是還未成婚。
他白眉皺起,對着白昀不悅道:“你這臭小子怎麼回事?竟是将婚禮拖到今日還未舉行!”
白昀從他一開口時,便覺他古怪異常,完全不管别人說什麼,隻是礙于修為,不願輕易冒犯,索性當做沒聽到,不開口。
老者看到兩人都沒說話,冷哼了一聲,拉起眼前淩月的手,安撫般輕輕拍了一下:“别怕,你師尊雖已走,可還有有師伯在,師伯為你做主,他若是推脫,老夫便替你殺了他,老夫既然尋到了你們,依老夫看,五日後是個好日子,就定在那日吧。”
“?”
這是要為我們二人準備成婚之禮?
這一切太過離譜,先是無緣無故将她二人強行帶到此處,封了修為,現在又自顧自,完全不給自己出聲的機會,就要為自己和白昀舉行婚禮,這怎麼看也不像是正常人會做出的事。
她神色複雜,看向老者的目光多了幾分探究,眼前老者雖修為遠在自己之上,但應是受到某些影響,導緻心智受損,記憶混亂。
淩月本想出聲反駁,但看到老者已經打定主意,若自己再說什麼,恐會惹到眼前人,識相的沒再說什麼。
畢竟人在屋檐下。
至于白昀,聽到老者的話後眼眸閃過暗色,成婚嗎?聽着似乎還不錯。
反正已經在這裡了,暫時也出不去。
傍晚正堂,三人坐在飯桌上,誰也沒說話,一時間氣氛變得安靜起來。
淩月想起昏迷之前,近在眼前的天珠,雖不知老者是否識得,但還是試探問道:“師伯,你可知道天珠?”
白昀聽到她的問話後,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看着老者。
老者疑惑道:“天珠,那是何物?老夫在這一方天地,從未聽說過這東西,月丫頭,你想要?”
眼前老者雖行事捉摸不透,但不知為何,淩月一見他和藹的面容便覺得心中親切,她面帶憂色,認真道:“此次來這秘境,便是為了尋它,那日師伯将我們帶走時,那石柱上放置着的珠子,便是天珠,弟子本來是打算将它取下,但……”
後面的話她沒在說下去。
但老者卻是聽出了她話中的意思,原來是自己讓她錯失那顆近在咫尺的珠子。
他沉思片刻,歎了口氣,面上帶着尴尬,開口道:“老夫當時并未注意那珠子,将你們帶走後,那隻小狼崽到那洞穴,将珠子拿走了,老夫沒功夫去理會他,便任由他去了。”
坐在一旁的白昀,在聽到天珠已經被人取走後,面上并無變化。
老者并未注意身旁坐着的白昀,他說完後,望向詢問他的淩月。
淩月疑惑道:“什麼小狼崽?”
老者道: “你和阿清先前撿回來的那一隻。”
見他又這般胡言亂語,想來也問不出什麼,她眼中的光芒,變得黯淡。
老者看出了這珠子對她不一般,“老夫當時走得急,未來得及将它帶走,月丫頭要是喜歡珠子,老夫這裡也有。”
他說完,衣袖一揮,半空中瞬間漂浮着幾十顆五顔六色的明珠。
他手中這些明珠,價值連城,随便拿出來一顆都是上品,其中甚至有北海千年蚌珠。
淩月看到眼前這些珠子,心中泛着苦色,毫無半分想法,無奈的笑了笑。
她整理好心境,清聲道:“多謝師伯好意,這些珠子弟子不能收。”
她說完後,老者也沒再說什麼,将半空中的珠子收了回去。
白昀這時開口,溫聲問道:“不知師伯要留我們多少時日?”
“怎麼?臭小子,才第一天你便想走?”
淩月看了看兩人,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老者似乎對白昀頗有些不善。
這邊的白昀,迎着老者不悅的目光,情緒并無起伏,平靜道:“弟子不敢。”
“不敢便好,若你與月丫頭,好好陪着老夫,興許過個百八十年,老夫就讓你們離開,好了,眼下也已夜深,你帶月丫頭回房休息去罷。”
他摸着白須,慢慢悠悠說完,從桌上起身,看了看兩人,面上又恢複了笑意:“老夫這裡,吃食都需你們自己動手,不然就沒得吃喽!還有,五日後的成親用物,老夫會備好,至于這布置,老夫就不與你們年輕人差插手了,哈哈哈哈……”
他精神叟爍,摸着胡須,心情大好的往門外走去。
淩月和白昀從正堂出來後,回到了一開始醒來的那間房中。
其實就在兩人剛置身于此時,淩月便注意到這裡不同于秘境之中的日夜混亂,在這方天地中,白日與黑夜相互輪轉。
兩人進門後,在椅子上坐下,皆是一言未發,似乎對于眼下的情形,都有些理不清楚。
淩月定了定神,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平靜,她沉了沉,輕聲詢問道:“白公子,今日聽這老人家所言,是已經将你我當作了他的故人,你說現下這情形,我們應該如何?”
白昀微皺着眉,認真道:“若是我料想的沒錯,我們此刻應是在那位老人的識海之中。”
淩月聽到他說這話,眼中露出震驚之色,“識海?”
她沒想到居然真的能有人,有如此強大的精神力,幻化出這一整片天地。
白昀看了一眼她的面色:“你應該也察覺到了,那老者記憶似乎有些錯亂,如今你我二人,隻能先依照那老人所求,再尋出這識海的辦法。”
“對了,淩姑娘,天珠之事,你有何打算?”他面上帶着擔憂,望向淩月。
淩月聽到後,袖子下的手指微不可察的攥緊,而後又放開,眼底閃過無奈:“天珠如今已被人取走,我們又在這老人家的識海裡,這事隻能先放在一旁,等出去了再做打算。”
她說完後,眼眸微動,帶着憂思,開口道:“眼下我擔心的是五日後的成婚,若是五日之後我們還沒找到出去的辦法,難道真要如那老人所言,在此成婚?”
白昀看着她擔憂的面容,眼底劃過不可查的異色,斂了斂神,露出無奈神情:“若五日後還未出去,也隻能先依那老人所言,你無需擔心,成婚之事隻是權宜之計,我知曉這并非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