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柔深深地後悔沒有讓謝輕眠抹消司空晏的記憶,脖子上的劇痛火辣辣的,有一瞬間,林北柔躺平擺爛了,做好了動脈大出血的準備。
“林北柔,我恨你。”一道陰寒透骨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涼涼的呼吸吹拂在她耳朵上,像大夏天的冰渣子,聲音猶有少年變聲期的清澈,聽起來和成年版差很遠。
林北柔發出一聲痛,叫這次被咬的是她的耳朵,對方的牙齒叼住她的耳珠,一邊耳鬓厮磨,一邊用牙磨她的耳珠。
林北柔:“祖宗我錯了别咬我啊啊啊啊啊——”
她感覺到自己的耳朵絕對出血了。司空晏。左邊的犬牙很尖,他就用那顆尖尖的牙咬下去磨啊磨,就像要給她開個耳洞似的。
不管林北柔怎麼求饒,司空晏都沒有松口。
他就像是在發洩他的憤怒和陰戾,毫無章法,找不到門路,同時死死按住林北柔的手腕,不讓她掙紮。
氣氛根本不暧昧,林北柔覺得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被祖宗咬死。
她不能坐以待斃。
林北柔本能地動用金手指,休息了一個晚上,這會兒藍條回了一個小格子,夠用一次了。
林北柔的金手指,能讓人幻視顯化出内心最恐懼的東西,雖然她也不知道祖宗到底怕什麼,但先用了再說。
一道藍紫色的弧光閃過。
林北柔突然被拖入一段真實畫面,先是她躺在司空晏懷裡,人已經死了,被祖宗保存的宛如生前,然後莫名其妙畫面一變,成了她和周阆嶼走在一起。
“哥哥。”畫面中的林北柔這樣叫了周阆嶼一聲,叫得非常熟。
一道凜冽的劍光穿透了周阆嶼的胸膛,接下去的畫面到處都是血。
林北柔詭異到頭皮發麻,卻無法阻止畫面快速轉變。
下一秒同樣的街道,同樣的場景,主角卻換成了司空晏,他熟門熟路地進出林北柔的家中,是另一個家庭成員。
林北柔用和剛才一樣熟稔的語氣叫司空晏哥哥。
林北柔無法理解她看到的畫面,并不妨礙全身雞皮疙瘩爆了一身。
謝輕眠曾經發動了技能,讓林北柔的意識短暫看到了另外一個疑似平行現實。
謝輕眠當然不可能有那麼大的本事,讓林北柔的意識穿到平行位面去。
但她給林北柔提供了一個思路。
關于林北柔長期以來的疑惑。
比如,現世居然有魏瑕的存在,世家的存在,還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天象,那為什麼從小到大她都沒印象?
如果一開始魏瑕就存在,林北柔穿到勝身洲又遇到了司空晏,這三百多年,魏瑕就一直存在于她老家嗎,這是一個什麼說不通的閉環?
通過老媽,林北柔确定現世還是原來的現世,這一點沒有變。
不過有很多東西悄然滋長,變得不一樣了。
就像有人對現世本身動了一些手腳,手法極其高明,任何人都發現不了。
東西還是同樣的東西,隻是上面多了很多附加物。
司空晏最怕的是她死。
司空晏最想做的是找到她。
可是等他找到她,她成了個普通人,遲早還會死。
這個時候祖宗會幹什麼?
林北柔尚未得出結論,直覺開始警鈴大作。
她回到的這個現實,既是原來的現實,也是被祖宗……手動幹預過的現實嗎?
一股深深的寒意從林北柔體内竄起。
那原本的現實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假如司空晏幹涉了現實,那必然,要付出難以想象的巨大代價,會不會這就是他一會兒是司空晏,一會兒是魏瑕的原因。
“你現在知道,我有多怕你死了。”一個不緊不慢的陰柔聲音拉回林北柔思緒。
“我真的很高興,真的找到了你,還知道了你這麼多事,我太高興了,我們應該來做一些有趣的事吧,林北柔……”
祖宗用十分輕柔單純又高興的語氣說。
接連不斷的呢喃細語落在她耳邊,随之而來的是放輕了力道的碾磨。
和剛才上林北柔疼到想生理性流淚不一樣,細碎的酥麻感,從耳根接連竄起,一路麻到了脖子,林北柔大半個腦袋都紅了。
滿打滿算,其實她死遁回來也才不到大半年。
司空晏一旦動了情,體膚接觸的感覺一下子就不一樣了,林北柔很久沒有do,乍然一下子被祖宗這樣對待,身體記憶被喚醒,就像開關打開了一樣,皮膚下好像有低溫蠟燭在燒。
但有一個最大的問題。
“你快放開,我不想犯法啊啊啊……”林北柔滿臉通紅困難地掙紮,再怎麼樣是同一個人,她也不會接受跟這樣的祖宗do的。
林北柔真的不是害羞,她是真的急了,司空晏身負龍靈,力氣大到恐怖,看起來體型纖細,實際上根本推不開,比一堵水泥實心牆還紋絲不動。
司空晏根本理解不了林北柔在顧忌什麼,他本來就是修士中的修士,目下無塵百無禁忌的大佬,感知林北柔是真的不情願,司空晏一下子産生了誤解。
祖宗的眉眼一下子陰沉下來,讓人想起鲸音送殘照,敲落楚天霜,透着讓人驚心動魄之感。
“你不情願,是因為誰,周阆嶼?”
司空晏問話的語氣像個十足的毒夫,隻要林北柔敢回答是,他就會立刻殺了對方。
幸好剛剛還是團子祖宗,小孩子就是要好一點,讨厭歸讨厭,暫時不會動手,這祖宗長大了方向怎麼越來越歪……
“呵呵,你是不是覺得我殺不了他?信不信,隻要我們這一場結束,他就會死于一場很巧合的意外。”司空晏的聲音有多好聽,就有多陰毒。
林北柔渾身一顫。
司空宴說出這句話,就代表着他已經動手了。
可能就是在剛才周阆嶼還沒走的時候。
怪不得祖宗這麼輕易就讓對方走了,原來在這兒等着的。
“我跟你說了,我跟他什麼關系都沒有,你殺了他對我也不會有任何影響,他不是我重要的人。”林北柔鎮定地說。
司空晏擡起臉,目光居高臨下,咫尺之間傾流在林北柔臉上。
祖宗慢條斯理地說:“那你重要的人是誰。”
林北柔一下子想到了老媽的臉,這是本能。
祖宗好像看透了她在想什麼,一臉若有所思。
林北柔瞬間渾身緊繃,像隻炸開刺的刺猬:“我警告你,要是你打一些不該有的念頭,要是我媽出什麼事,我們絕對絕對完了,你就是殺了我,我也不會跟你一起了。”
司空晏陰下臉,聲音輕輕地:“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會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動手?”
林北柔:……
剛剛你不還想對周阆嶼動手嗎?
司空晏擡起手輕輕撥了撥她的額發,自言自語:“我真是太縱容你了,你現在一點也不聽話,我又舍不得傷你,打也打不得,罵也罵不得,你又不讓我随便殺人,我憋得難受,你說要怎麼辦?”
他臉上全無所謂,林北柔卻用身體感覺到了他說的憋得難受是什麼意思。
林北柔的臉一下子五顔六色,特别精彩。
她腦海裡不受控的蹦出一句話,人雖然變小了,有些地方卻不會變。
林北柔一個咬牙爆發出極大的力氣,就像驚跳起來的兔子一樣,居然真的把司空晏掀開了些許,也或許是林北柔的表情太精彩,落在司空晏眼裡,讓祖宗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