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柔順便上網搜了下國外地震的消息。
地震發生在當地荒漠區,僅有少數人受傷,沒有人員死亡,倒是本地消息已經在小紅書刷屏了,還上了實時熱搜第一。
-今天好像真的拍到了龍,太震撼了
林北柔點進了這條熱度最高的帖子,發帖子的是一個攝影愛好者,喜歡在臨江區海灣拍天象。
海上看得更清楚,頭頂黑得像末日,陰陽割昏曉,旁邊也圍過來幾個遊客跟他一起看。
“卧槽——水龍卷!”
伴随遊客的驚呼,詭暗的雲層和海面之間,陸續形成三條遙遙相望的接天水柱。
人群全部都被吸引了過來,頂着暴風雨開手機錄像。
雲霧缭繞的海面上,三根水龍卷如不周山通天柱。
本地電視台記者馬不停蹄趕來直播。
閃電纏繞的暗橘雲層中,雲影快速變化,很快遊客意識到不對勁:“你們看那個雲動的方向是不是跟風向不一樣?”
黑雲就像被驅趕一樣向上卷,一個小黑點出現,像一滴墨汁掉入清水中,很快擴散,緊接着所有人才意識到,那是什麼東西在快速接近。
通過雲氣的形狀傳遞,也足夠讓人看清龍的角、首、身、爪的廓形,等到人們意識到那是什麼,祂在雲中蓦然回首,刹那與衆人對視。
所有人當場被混沌寒氣浸沒。
直到祂的氣息隐入墨雲,所有人才恍惚發現自己面朝下趴在地上。
這條視頻帖子下的評論都沸騰了。
“這就是龍啊!”“和我外公跟我形容的一樣,九五年的時候他看到過……”“UFO是真的,龍也是真的,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各種玄學号帶話題發帖,評論越刷越多。
很多人相信是一回事,親眼所見是另一回事。
手機沒有問世前,有不少人目睹過所謂雲氣行龍,特别是在狂風暴雨天氣,實際上大多數是走蛟。
也有不少人質疑視頻的真實性,懷疑這是一場蓄謀已久的營銷,但本地電視台的直播無法被剪輯,直播中出現的畫面讓每一個看到的人世界觀都被擊碎。
林北柔臉色有點發白,反反複複拖動進度條,想仔細确認什麼,第五遍的時候,視頻突然不見了。
主頁變為空白,根據相關法律政策,該内容無法顯示。
林北柔僵硬了一秒。
陰間祖宗他本人,元神裡就有一條龍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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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阆嶼猛踩刹車,孫芮晗忘了系安全帶,差點一頭撞到擋風玻璃:“你怎麼開車的——”
周阆嶼恍若未聞,死死盯着車載平闆電腦,上面正循環放着雲中龍回首挂尾的畫面,背景音是遊客不可置信的驚呼,很快視頻就404了。
孫芮晗:“真龍現世?!……這,這該不會是從靈脈裡跑出來的吧?!”
周阆嶼收攏情緒:“形輕化氣,氣向上垂直倒流,角尖、瞳孔、鱗片有金剛白光暈,符合靈脈經注殘卷記載的特征,真龍中位階最高的一種,确實是靈脈裡出來的。”
孫芮晗腦子有點轉不過來:“那這說明了什麼?”
周阆嶼:“這條龍是被人為放出來的。”
孫芮晗茫然:“靈脈不是有門禁封印嗎,誰能打開?”
靈脈就像無數地下支流,支流交彙的地方,會産生靈脈輪,靈脈輪上會産生一種虛空通道,通往靈脈内部的世界,據說目前山海經裡的生物,都可以在靈脈另一端的世界找到。
這些虛空通道,都自帶門禁封印,上面的符文研究學者無法參透,看一眼就仿佛要被虛空吞噬。
第一次發現門禁時,是一九□□年,當時隊伍全軍覆沒,隻留下了一台錄音設備。
周阆嶼:“被靈脈接納的人,能和靈脈共鳴的人,都打不開門禁,除非有人抵達了第三種境界,支配靈脈。”
孫芮晗:“……難道是魏瑕?!”
周阆嶼冷冷地說:“他有那個本事,就不需要帶林北柔逃跑。”
孫芮晗不服氣:“怎麼就不能是魏瑕了?境内能和靈脈共鳴的他是唯一一個。”
周阆嶼不說話了,沒有溝通意願。
孫芮晗反正跟周阆嶼沒共同語言,周阆嶼也威脅不到她,幹脆一吐為快:“除了孫家人這層身份,我在孫家眼裡,什麼都不是,我爸媽中邪了一樣隻信宗首,姑姑自己有兒子,根本不會幫我。”
要是能跟靈脈共鳴者搭上關系,她就可以脫離孫家了。
但她清楚地記得,自己即将高空墜亡前0.01秒,大腦恢複了清醒,身體卻不受控的恐懼感。
就好像被某種巨大到無法想象,天穹都被壓潰的存在,盯上了。
她懷疑魏瑕有問題。
孫芮晗打了個寒噤,突然想到了什麼,表情恍惚:“龍被放出去,說明有人能支配靈脈,傳到境外,不就等于宣戰?”
孫芮晗瞬間意識到了情況的嚴重性,要是境外修煉者們知道境内有人可以支配靈脈,所有境内世家都會成為活靶子,相當于給對方千軍萬馬狙擊手暴露自己的坐标。
從真龍出現這一秒起,境外就一定有人開始動用隔空手段狙擊他們了,比如降頭術,比如其他一招斃命的詛咒。
能和靈脈共鳴的魏瑕,首當其沖,總有人能搞到他的八字生辰。
就算世家有各種防禦手段,也不可能這麼主動挑釁。
除非魏瑕瘋了,變成一個自毀毀他的瘋子。
孫芮晗大腦信息流過載:“你說的對,不可能是魏瑕。”
周阆嶼一個大倒車,車子粗暴停在了路邊,打開車門就下去了,孫芮晗匆匆跟了上去,進了前面幾十步路的居民小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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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北柔此時隻有一個念頭,魏瑕是不是司空晏?
如果是,那她全盤皆輸。
老媽都落在别人手上了,還能說什麼。
司空晏何必兜一大圈子跟她演戲,依照他的性子,他應該會在那個山洞裡就把所有人弄死。
取人性命對司空晏來說,就跟摘花飛葉一樣正常。
那陰間祖宗說,反正人都沾染各種業力,污穢不堪,他手動超度了他們,倒也算消了他們的業障,讓這些東西幹淨上路。
等等,魏瑕是不是說他身上有封印來着?
林北柔冷汗唰一下下來了,整個背都冷飕飕。
假如魏瑕真是司空晏,他說要把一半封印過到她身上,打的是什麼主意?
“我這邊準備好了,你考慮好了嗎?”魏瑕從房間裡出來,表情平平淡淡的,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林北柔突然想起一件難以啟齒的事。
她和司空晏身體上和精神上的連接都曾經突破恥度,要是剛才魏瑕在中了那種手段時,就和她發生關系,美色當頭,林北柔大概率也不會拒絕。
司空晏在她元神裡留下過一絲東西,她不知道那是什麼,一旦發生關系,那一絲東西就會被重新激活,司空晏可以支配她的肉身到靈魂。
那祖宗記仇至死,連幾百年前罵了他一句的人也沒放過一點,被他做成了牽絲傀儡,還說這樣有利于他的道心。
用現在的話來說,那祖宗大概殺了人就念頭通達了吧。
林北柔死遁後,祖宗肯定意識到他被騙了,從那一刻起,他們變成了仇人。
如果魏瑕是司空晏,他肯定不會錯過那個機會,但魏瑕的反應卻完全是個有基本良知的正常人。
除了長得像,可以說魏瑕給她感覺從頭到尾和司空晏搭不上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