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敲定之時,大司徒并沒有出面,出面的是大司寇和孫正平。
妖孽騷包男靠在床邊,當着背景闆,全當自己不存在。
說的是商讨,但似乎完全沒有給許團團掙紮的餘地。
不斷得讨價還價,最終敲定,讓許團團覺得心力交瘁。
不過,總歸事情有個定論,那便是個好事。沒有風險,就不會有收益。但願這次能夠順利如意。
在之後的時間裡,一切事情好像都隐藏起來,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
時間似乎失去了意義,許團團知道,自己無論做什麼,都隻是在等待那最後的一刻,估計其他的人也是如此。
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去國府應僚,回來後反反複複得練習那兩招刺。
大司徒依舊風風火火得在國府裡呼嘯着來去。冢宰從不出面。
唯一有點莫名其妙的就是大司空,神經兮兮得出現在許團團面前。臉上再也沒有輕佻,不屑還是清清楚楚的寫在眼裡。
他走到許團團面前,仔細上下打量着許團團,又盯着她的眼睛看了看:“不過又一蠢的。”
說完這沒頭沒腦的話,轉身就走。走路的姿勢居然也正常了,居然再也沒扭成蛇狀。
在白日裡,略微受驚吓的許團團,本想向軟萌的玉葉少女尋一些安慰。誰知,少女居然也一反常态,冷着一張臉,悶着頭隻在前面帶路,害得許團團隻能時不時的小跑兩步,才能跟上她的步伐。
回到外殿,玉葉少女連招呼都不打,就消失了。
歎,這是風大了麼?
第三日,許團團還坐在地官署内,手中拿着刀,努力得刮着竹簡上的錯字。
墨案小哥走了進來,敲了敲她的書案。
許團團應聲擡頭,居然看到符墨案的臉上,罕見得帶着一抹笑,就是笑得忒麼僵硬了點,感覺是用筆在臉上畫出來的。
“許君,”他深吸了口氣,“主上召見,想知道你說的海客的通信方式。”
許團團緩慢得站起身來。看看身上,衣袍下擺因為長久盤坐,壓出了好些條皺褶,皺着眉,拽了拽,似乎效果不大,估計玉葉少女又要唠叨了。手指上,夾雜在幾團墨痕之間的,一小條清晰的紅線,正是今天留下的刀傷。最後撫了撫兩隻衣袖,便跟着墨案走出了地官署。
該來的還是來了,時間甚至說是命運這種東西,估計從不會偏袒誰而反複眷顧,也從不會厭棄誰而無視。
這個誰,也許不包括女主,但是包括許團團、包括中二少□□香、包括玉葉少女、包括大司徒、包括塙麟……應該也包括塙王吧……
通過天梯,繞過數道宮牆,終于來到了一個讓許團團眼生的地方,擡頭一看,匾額上寫着:東宮。
原來這是王和王族居住的燕寝。現在東宮過的居住者應該是塙王的一雙兒女。
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在這裡召見她。
墨案将許團團帶到一座偏殿前。從門口,能夠清楚的看見,塙王正坐在上首。
他停下來,難得地拍了拍許團團的肩,示意她自己走進去。臉上還是那副僵硬的笑容,看的許團團一陣牙疼,特别想直接往他臉上來這麼一拳。
這一腦補,内心似乎平複了好些。許團團将左手伸進右邊的袖口,摸了摸,深吸一口氣,擡腳走了進去。
一進門,就能看見塙王身後站着兩個人。
左邊是,一個還未及冠的少年,雖然身形已經長成,臉上卻還透着一股無憂無慮的稚氣,看來多半是那位隻生活在後宮中的太子。
另一個人,身形魁梧,腰懸長劍,面容冷肅,無關隐隐透着一股熟悉感,怎麼看都是一加大号的年齡版太傅。隻見他站在太子的左側,左手自然下垂,右手卻握着劍柄。
看見許團團走進來,便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微微沖許團團颔了颔首。
大司徒垂首立在塙王的左前方,即使許團團進來了,都沒有看她一眼。
冢宰正坐在下首,沖着許團團笑得很是和藹。
孫正平站在冢宰身後,兩眼隻是盯着地面。他身後還有兩位中年男性,看看手裡拿的東西,還有放在腳旁的巨大木箱,應該是冬官署的将作。
許團團按了按胸中快要跳出來的心髒,走到殿中,端端正正得跪下、伏地、叩首:“臣,下大夫,地官署田獵許團團,拜見主上。”
塙王全不在意得一揮手:“起吧。聽說你有東西,能在海客之間相互通信。”
許團團雙手交疊着垂在腹下,低着頭,盯着自己的鞋尖,恭謹地回道:“回禀主上,是的。隻是能量不足,已經無法使用了。”
“呈上來,孤看看。”
許團團從懷裡掏出那個首飾盒,恭恭敬敬得雙手捧到大司徒手裡。大司徒将其奉給了塙王。
塙王一臉嫌棄得接過,上下左右旋轉着查看一番,并沒打開,一手又遞給了大司徒:“你先看看。”
大司徒打開盒子,露出了裡面的東西,反複查看一番,又奉給了塙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