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雙腳不受控制,小姑娘隻能匆匆把啟明挂在白柳房門的把手上,随後翻過圍欄,從三樓摔到柔軟的沙灘上。
血肉向前推進,她仰面躺在水中,海水灌進她的鼻腔,但她隻是執拗的看着月亮,任由水中的魚卵爬上她的小腿,将她拉入更加深沉的海底。
一隻藍色的蝴蝶結浮在水面上,跟随着海浪,回到了碼頭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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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點,吳思賢頂着倆黑眼圈醒來,他睡眠不好,在藥物或酒精的協助下才能勉強的入睡,此刻頭痛欲裂,他潦草的穿上外衫和人字拖,用冷水洗了把臉後打算去海邊轉轉。
門外,新生的太陽代替了亮了一夜的燈光,他伸了個懶腰,餘光瞥見了左邊白柳房間門把手上挂着的一坨髒粉。
“這啥玩意?”他拎起那坨粉色,仔細端詳了半天才确認這東西可能是一隻以兔子為原型做成的娃娃,但也不清楚是制作者故意為之還是布料實在不夠了,它的耳朵由五顔六色的花布頭拼湊,就連眼睛也缺了一隻用眼罩遮擋。
作為美術生,醜娃娃集訓期間練寫生見多了,這醜的牛逼的兔玩偶他也是頭一次見,雖然不清楚這是天玑送給白柳的禮物還是上位住客遺留在此處的物件醜到了白柳所以他從扔出門眼不見為淨。雖然這兔子實在是醜但吳思賢還是秉着不亂拿人東西的良好家風把兔子挂了回去。
“誰這麼沒品?醜成這樣的玩意也買的下去,那人還真是餓了。”走在海灘上他還在吐槽,但碼頭邊漂浮的一個淡藍色的小物件卻吸引了他的注意。
吳思賢撸起袖子邊走邊罵:“誰他媽沒素質亂扔垃圾?老子起這麼早是來看海的可不是來撿垃圾的。”
話雖這麼說,但他還是誠實的把“垃圾”撿上岸,被海水浸泡的蝴蝶結緞帶貼緊他的手臂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這玩意怎麼這麼眼熟啊……”吳思賢摸着下巴:“我也沒見過有小閨女戴……”
“等會啊,這東西咋看着這麼像小白語的?!”
喝酒喝斷片的記憶重新接上,他一拍腦袋着急忙慌的回到旅館挨個把門敲得震天響。
“他媽的不好了!小語掉海裡了!”
“白柳!你妹掉海裡了!”
“牧四誠你這個年紀怎麼睡的着啊!你不運動健将嗎白語掉海裡了你他娘的下去撈啊!”
“醒醒!都醒醒!”
他動靜太大,成功把所有人都從夢鄉裡薅出來接受他嗓音和敲門聲的暴打,尤其是他親爹吳國慶更是氣得血壓都上漲了兩個數值。
“爹!我給你認得幹閨女掉海裡了!”
吳國慶:?
這都啥跟啥啊。
他穿上衣服推開門本身想訓斥這小子讓他安生點回屋睡去,但在看到他臉上的慌亂不似作假後才按着他的肩膀讓他平靜下來待會人到齊了再說。
一陣窸窸窣窣和乒乒乓乓的動靜過後其餘幾人都睡眼惺忪的走出房門,白柳站在最前面,手上還拎着那隻髒粉色的兔玩偶。
“這是小語的兔子。”他說:“你手上的,是木柯給她買的蝴蝶結,花了一千三,主要貴在後面嵌的水晶上了。”
“你剛才說的小語掉海裡了是什麼意思?”
吳思賢深吸一口氣,語速飛快的說:“我早上起來打算去海邊散散步,先發現了你門口的娃娃又在海裡發現了她的蝴蝶結。”
“我确實沒在房間裡看到白語。”劉佳儀皺着眉:“王雅差點把床拆了因為她懷疑白語藏着床底打算暗殺她。”
被掀老底的王雅尴尬的用鞋底呲着地闆:“但她也不可能亂跑吧。”
“你們半夜就沒有聽到什麼動靜嗎?”白柳接過吳思賢遞給他的蝴蝶結:“我目前認為她被怪物蠱惑帶走的可能性比較大。”
“沒,我們睡的特别沉,也不知道是起太早了還是床确實軟乎我現在還想睡。”話罷,像是為了證實自己所說王雅打了個哈欠:“我也沒聽見有怪物入侵,在這唯一讓我感到不滿意的地方就是昨天上街亂跑的瘋子和老闆免費送的汽水。”
“苦鹽汽水是這的特色嗎?”
“你這麼說,昨天的汽水确實有點犯苦。”劉佳儀回憶到:“但我看你和白語喝的時候也沒異樣以為就我倒黴挑了瓶味怪的,喝了兩口和就沒在喝了。”
“啤酒有異樣嗎?”
“啤酒本身就帶點苦味我反正沒品出來。”吳思賢思索着:“再加上我昨天還抽了根煙更是苦上加苦。”
“但如果能找到佳儀妹妹剩餘的半瓶汽水的話,我可以嘗試一下看看裡面是不是放了某種安眠的藥物。”
“找天玑吧,遊客在她的旅館内失蹤她這個當老闆的确實得擔起責任。”白柳招呼衆人準備下樓,但這地挺邪乎的說曹操曹操到,天玑正一臉興奮的跑上來,手裡還捏着張傳單。
“快快快,有鲛人屍體被撈上岸了!”
“看身形好像是個小姑娘,淺藍色的魚尾,好漂亮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