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還想知道什麼?”
香煙燃盡,對面的男人那雙像狼一樣的藍眼睛卻仍然在凝視着王雅波瀾不驚的面孔。
“我對你死來死去的經曆沒有興趣,我隻想弄清楚幹葉玫瑰瓦斯的解藥到底是什麼!”唐二打顯然是已經忍耐到了極限:“你再拖下去,死掉的人隻會越來越多。”
“你能眼睜睜看着和你一樣的孤兒數量增加嗎?”
“能。”
唐二打一噎,他顯然沒有想到能獲得這個答案,正準備開口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被敲門聲打斷了思路。
“唐隊,一支隊的那位要親自提審。”
一支隊,多麼遙遠的名稱,王雅都要記不清當初那個一腔熱血的自己是怎樣歡笑的。
“媽的平常出任務也不見他人,裝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現在可好來他媽搶功了。”他嘴上說着,但還是很誠實的将王雅交給了一支隊的隊員,自己則在審訊室裡繼續抽着煙。
“好久不見。”
“嗯。”
很簡單的寒暄,王雅百無聊賴的扳着手指,沒有繼續聊下去的興趣。
陸驿站也沒有開口,給她倒了杯熱水後将一張報告單推到了她的面前。
“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中度抑郁症,小雅,你隻是病了,不是壞孩子。”
她停止了扳手指的動作,那雙墨綠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陸驿站,開口:“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陸隊長,這是沒有用的。”
“我叫你來,并不是因為玫瑰工廠,”他哭笑不得:“小雅,我想讓你回歸正常的生活。”
“成為人形異端被收容,經過風險評估和我的擔保後就可以選擇一條安全的世界線将你投放進社會。”
“這個方法很有效,有的牧四誠和劉佳儀都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了。”
“我拒絕。”
陸驿站的笑容僵住了,他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死氣沉沉的女孩:“小雅,你……”
“我是認真的,”王雅表現的很冷靜:“陸驿站,你也看到了,斯德哥爾摩綜合症,我離不開阿迪雅希絲。”
“我會給你安排隊内的心理醫生為你進行專業的心理疏導,”陸驿站重新揚起笑容:“先不要拒絕我,你也想好起來,不是嗎?”
陸驿站是個犟種,他決定的事哪怕是三頭驢也拉不回來,這點王雅深有感觸,她舉起雙手:“我投降,您老人家上刑吧。”
*
心理醫生是個長相非常溫柔的男人,他眉眼細長,帶着副平光老花眼鏡,眼角有點不經意的細紋,但打眼看去隻有二十七八,不到三十的樣子。
“你好,我叫廖科。”
王雅之前在隊裡時并沒有見過他,想來當時自己還是太健康了,對一切事都看的特别開。
她低下頭,盯着自己的腳尖,大拇指的指甲挖着食指的指腹,哼着她曾經去丹麥所聽過的民謠。
“我知道你不願意開口說話,”廖科拿出自己的遊戲登錄器:“我的技能武器無攻擊性,可以在遊戲大廳中使用,隻要你願意,陸隊可以撤走審訊室外的魔術空間。”
“王雅,他們都在想盡辦法的救你。”
“我不值得。”
她的聲音很輕,像向日葵的花瓣輕飄飄的落下:“我…我的心已經壞掉了。”
“就是因為壞掉了才需要維修啊小姑娘,”廖科笑得很溫和:“說實話,我最看不得你這樣大點的小姑娘生病,我的二女兒也就比你大一兩歲,她上高三讀的很辛苦,但因為知道我工作的特殊性總是說沒事。”
“她這樣,你這樣都是極易憋出毛病的。”
“那您女兒一定很幸福吧,”王雅長舒一口氣:“您不用再拐彎抹角引起我的共鳴了,進遊戲吧,我想早點結束。”
獵鹿人公會,王雅坐在沙發上,她閉着眼睛,心口貼着一個聽診器。
“病人王雅,請告訴我你現在的狀況。”
“用你的心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