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勢瞬間逆轉。西澤爾睜開雙眼,驚訝地望着雷伊,似乎沒想到竟然有人忍心打斷他如此完美的表演。
雷伊必須承認,他的小戀人不愧是弗朗索瓦的親戚,至少在創作“明面上被上流人士不齒批判,實際上卻擋不住他們深夜偷偷摸進小劇院觀看”的劇本上,西澤爾頗有天賦。
如果西澤爾在追逐王冠的戰争中落敗,雷伊當然願意追随他踏上逃亡或流放之路,到時候,在人迹罕至的嚴寒森林中,他可以打獵養家糊口,他的戀人也可以靠寫這些奇怪的劇本賺錢。
不得不說,這聽起來還挺幸福。
幻想被迫終止。現在他急需解決眼前的爛攤子。
“閉嘴吧,西澤爾見習騎士,您不讨人喜歡的原因不是因為您不起眼的身份,而是因為您的廢話實在是太多了!”
雷伊抓住那條毛巾,起初他試圖将它團成一團,塞進戀人的嘴裡,讓他趕緊閉嘴。
可他轉念一想,這條多用途毛巾先是蓋在戀人的臉上,又被他抓來擦手,如果被他塞進西澤爾的嘴裡,終究要通過接吻進入他的口中。實在是有些不幹淨。
雷伊瞬間放棄了這個陰損的念頭,隻是将毛巾搭在他的臉上。
現在,雷伊的雙手攥住戀人的手腕,雙膝跪在他的雙腿旁。看起來像是成功攫取兩人之間的主導權。
令雷伊意外的是,被奪走主動權後,西澤爾非但沒有流露出窘迫的眼神,反而激動起來。他興奮地催促着雷伊:“親愛的,接下來呢,接下來呢,你要對我做什麼。快,我已經等不及了!”
雷伊鼻子皺了起來,他忍不住感歎:他的摯愛真是個古怪的孩子。
當他處于優勢地位時,他渴求看到雷伊恥辱、脆弱的神情,并以此為樂,然而,當他處于劣勢時,他似乎更開心了。
雷伊搖搖頭。他抓住那條毛巾,随手扔在了地上,緩緩站起身。
西澤爾驚訝地注視着戀人:“别告訴我,這就結束了?”
雷伊以沉默表達他的态度。西澤爾露出失望的表情,但他依舊不死心:“我不信!難道你從未對我産生過一些狂野的幻想嗎?就是現實生活無法實現的那種。”
他突然變得扭捏起來,用羞怯的眼神望着雷伊。
雷伊忍不住沖上去抓住他的雙肩,輕輕搖晃他的身體,在他耳邊大吼:“親愛的,你本人就已經夠狂野了,我已經不需要更多、更狂野的幻想了!”
西澤爾小聲嘟囔:“我還以為你要用那條毛巾當道具勒住我的脖子,窒息什麼的——”
雷伊深吸一口氣,努力撫平他的情緒:“親愛的,首先,我要承認,我和你在一起度過了愉快的、終生難忘的一周,我有理由相信,未來我一定會懷念這段獨特的經曆。”
西澤爾興奮吻了吻雷伊的臉頰,發出了咯咯的傻笑聲:“我也是,因為我也是這麼想的!”
每當西澤爾發出這種可愛的傻笑,雷伊都不忍心苛責他。但此時的他必須強調一個殘酷的事實:“但是,明天就是我們假期的最後一天,我想,既然後天一早我們即将離開這裡,也許我們現在就應該做好離開的準備。”
西澤爾發出一聲尖叫,仰面倒在了床上。他将枕頭抱在懷中,不停滾來滾去,大聲否認現實:“不,我不聽,我不聽,這是假的,這是幻覺——”
這時,暗門那邊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西澤爾捂住了耳朵,繼續拒絕接受:“這是催促我們離開的嗎,我拒絕!我已經打定主意,要與你一輩子待在這裡!即使世界末日降臨,我也要死在這座宮殿裡!”
很快,敲門聲突然停止了。一張字條從門縫中塞了進來。
雷伊好奇地走了過去。當他看清字條上的内容後,他也像他的戀人那樣,絕望地倒在床上,将臉埋在枕頭裡,不停捶着床,發出痛苦的否認聲:“不,不,這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