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終于想起了這件事：“啊，我有印象了！之後我折疊毛毯，放在了你的馬鞍上，因為這樣可以減少沖擊。”

他困惑地望着戀人：“是這也是一種暗示或邀請嗎，我們之間存在這麼多誤解嗎，尊貴的領主老爺？”

月光下，西澤爾用力點頭：“你難道忘記了嗎？在折疊毛毯之前，你拍了拍自己大腿後側與臀部相連的位置，笑着告訴我，因為我太瘦了，如果這個部位足夠豐滿就會好很多。”

說到這裡，西澤爾睜大眼睛，呼吸急促：“太可惡了，你難道不知道，這對一個剛剛成年的男孩來說是多麼大的誘惑！尤其是當我勉強接受你隻是把我當成朋友之後，你又開始引誘我堕落！”

西澤爾再次語無倫次：“你真是，真是——真是可惡至極！你這個罪孽深重的偷心賊！”

他開始用豐富的手部語言表達激動的心情：“我純潔的心就這樣，被你輕易捏在手中肆意玩弄，你随便一句話就在我心中會誘發一場風暴——不，這不公平！”

雷伊絕望地歎了口氣，他模仿西澤爾仰面倒在床上，死死抱住身邊的枕頭。此時此刻，他甯願做一隻把頭埋在沙子裡的鴕鳥，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戀人的控訴。

他從未想過，當時西澤爾看似平靜的外表下，竟然隐藏如驚濤駭浪般的激烈情緒。

最後，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最後一次嘗試解釋：“親愛的，我發誓，當時我真的不是在引誘你，我隻嘗試與你分享一些實用小知識。對于剛剛加入傭兵團、尚未适應長時間騎行的新人而言，這是常見的問題……”

“我不管！”西澤爾突然跳到床上。趴在雷伊身邊的他捏住戀人的下巴，注視着他的雙眼，“從未有人這麼對待過我，你總是如此輕易攪動我的心，無論是無意中說出口的話，或是一個随意的眼神，都會讓我失魂落魄——既然如此，我決定要懲罰你！”

似乎覺得這句話略顯平淡，不足以表達心中激烈的情緒，他又惡狠狠地補充了一句：“狠狠懲罰你！”

雷伊狐疑地望着戀人：“不會吧，”他的手指輕輕掃過戀人的臉頰，“這麼完美的一張臉，這麼顯赫的家世，我不相信你從未收到過他人的告白。”

西澤爾點頭後又迅速搖頭：“那些輕飄飄的表白我從未放在心上，隻要忽視或者微笑緻謝就夠了！但是你不同，”他快速深吸一口氣，“你是第一個主動向我求婚的人，所以我覺得我必須狠狠懲罰你！”

事到如今，雷伊覺得解釋蒼白而徒勞。既然如此，他不如表現得輕松些。他開始調侃：“你所謂懲罰，就是立刻撲了過來，狠狠拍打我的大腿後側，還用力揉了幾把——哦，真是嚴苛而獨特懲罰。“

那一晚，當雷伊說出那段話後，他察覺到西澤爾開始用古怪的眼神打量着他，起初他并不在意，直到曾經的摯友、現在的戀人突然撲了過來，狠狠壓住他，做出雷伊提起的那些事。

一瞬間，曾經朝夕相處的摯友變得如此陌生，像極了一個神秘而危險的陌生人。當他喘着粗氣，用一種野獸般渾濁的眼神打量雷伊。嗅到危險氣息的雷伊立刻用力推開他。

當時，不願責怪摯友的雷伊将這些古怪的行徑歸咎為術士特有的怪異行事風格，很快就淡忘了這件事。當他了解這些行為背後的動機後，那些行為瞬間變得合理許多。

“這隻是無傷大雅的小懲戒！”西澤爾露出一個老謀深算的笑容，“真正的懲罰還在後面！”

西澤爾深吸一口氣，大聲公布“懲惡揚善”的偉大計劃：“那就是讓你愛上我，讓你也體驗曾經折磨過我、被你随意一個眼神牽動的心情！”

雷伊忍不住笑出聲，他用手指鈎住戀人的金發，在指尖輕輕纏繞着：“真是可怕的懲罰，我猜這隻是個開始吧？之後呢，你打算狠狠抛棄我嗎？讓我一輩子活在失去你的悔恨與絕望中？”

西澤爾搖頭否認：“當然不是——那麼做是在懲罰我自己。”

雷伊認輸了。他的戀人總是很擅長說些看似離譜、細究之後又很合理的驚人言論。

而且，這聽起來像一句新奇的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