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緊緊抱住雷伊,小聲抱怨:“明白了嗎?如果真的可以,我将向天神誠摯地祈求,嘻嘻網能生活在一個隻存在我們兩人的世界裡——我就不必擔心你無意中對其他人說出那些暧昧的話、做出那些可能會被誤解的行為。”
雷伊感覺到戀人毛茸茸的腦袋蹭了蹭他的後頸。他忍不住調侃:“親愛的,你現在就像是傳說故事中的盤踞在金币堆上的惡龍,一旦有冒險者嘗試接近你積攢數百年的财富,你會毫不猶豫地向他們噴出火焰,将他們燒成灰燼。”
身後立即傳來戀人的歎息聲:“在傳說故事中,守護财寶或公主的惡龍往往是貪婪與邪惡的符号,與其同時,獨自住在高塔上、深居簡出法師往往是正面形象,這不公平!”
西澤爾突然變得憤憤不平:“一旦我們試着站在惡龍的角度上,故事會以一種截然不同的方式展開——某天清晨,當惡龍從寶藏堆上醒來,緩緩睜開豎瞳的的黃色眼睛。它沒來得及打個哈欠,發現一個包裹在全身鐵皮盔甲的人類正鬼鬼祟祟地摸進它的巢穴,預謀奪走它的摯愛與珍寶!”
一瞬間,西澤爾似乎将自己代入了惡龍的視角,語氣變得激動起來:“它隻是維護積攢多年的财寶與摯愛,隻不過手段過激了些,但是考慮到龍族奉行與人類社會截然不同的道德标準,所謂的過激行隻是相對于人類而言,這有什麼錯!”
不得不說,西澤爾的論述有一點道理,尤其是“守護積攢多年的财寶”和“龍族擁有奉行不同的道德标準”這兩點,但是“守護摯愛”這點雷伊不敢苟同:在故事中,所謂的摯愛大多是被惡龍強行擄走,随後被囚禁在高塔裡。
但是,雷伊很快意識到,如果他反駁戀人的觀點,那麼他們注定會陷入無休無止的“關于惡龍掠奪并囚禁公主的正當性”的讨論上。按照他的以往經驗,類似的争論往往會持續數個小時,必定耽誤第二天的計劃。
雷伊決定繞過了這個話題。他反手撫摸着戀人的頭發:“親愛的,你有沒有考慮到一種可能性——在除你之外的其他人眼中,我所言所行皆是正常不過,因為他們從未對我産生過友誼以外的感情!”
短暫的沉默後,西澤爾的雙臂再度化為饑餓的巨蟒纏住雷伊:“或許吧!可是,你真的可以保證,其他人從未對你産生過友情之外的感情嗎?而且感情是可以變化的!我們就是從朋友轉變為戀人的,難道不是嗎?”
雷伊必須承認,戀人的反擊很有效,他決定轉換角度:“好吧,但是我必須要提醒你一個事實,每當我醒來,第一眼看見的就是你;每當我入睡,和我道晚安的隻有你——每天,我們幾乎二十四小時都待在一起,如此親密無間的距離,根本沒有縫隙容得下其他人!”
在戀人的沉默中,雷伊繼續:“以防你沒有注意到,我必須要強調,與你交往之後,我有意識與其他人保持身體上的距離,杜絕與其他人産生非必要身體接觸。”他快速補充,“‘必要接觸’指的是‘扶受傷的廚子就醫’、‘出重拳讓德西卡冷靜下來’這一類。”
西澤爾點點頭,低聲回答:“我注意到了。”
雷伊轉過身去,緊緊抓住戀人的手:“所以,可以放下你那過度活躍的想象力嗎?”
“除此之外,那些曾被你懷疑的對象——抱歉,德西卡,我不得不再次用你舉例,他現在已經,不,很快就會有女友了!”
雷伊搖晃着戀人的肩膀:“難道這些不足以證明,你的擔心是毫無根據且沒有必要的!”
之前憤慨的西澤爾突然安靜下來。他點點頭:“你說的有道理。”
雷伊捧着戀人的臉頰,凝視他的雙眼:“我知道,對一些人來說,那些感情中的小把戲是維持愛情新鮮感的必要手段,你大可繼續玩下去,但是,請永遠不要懷疑我對你的感情。那是獨一無二的、隻屬于你的愛。”
短暫的停頓到,雷伊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過于嚴厲,于是他換了一種溫和的語氣:“好吧,我承認,我這樣對你太嚴苛了。因為,一開始你就毫不猶豫選擇了我,我始終是你堅定且唯一的選擇。”
雷伊吻了吻戀人的鼻尖,語氣輕松起來:“既然你喜歡換個角度思考問題,那麼我們不妨假設,如果是我先愛上你,或者我們兩人處在相似階段,同時對彼此萌生好感,卻無法得知對方的心意,我們像是兩個不清楚對方底細卻必須接頭的探子,不得不以各種方式互相試探,從一些模糊的細節推測對方的心意。”
一想到想象中的場景,雷伊就感到頭疼,他忍不住搖搖頭:“我想,那時候,愛情大概就會變成一種博弈。無法否,總有人堅信,在愛情博弈中,率先表白的那一方是輸家,愛得更深的那一方是敗者。”
雷伊歎了口氣:“我并不這麼認為。但是,如果這些人說的是真理,我大概會是那個忍不住首先告白的落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