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樂茲說出了她的要求:“親愛的神毯,請變大一點。這次,我和我的同伴們将一同返回翡翠城。”
神毯沉默了幾秒:“德樂茲女士,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您的同伴一共是——”神毯轉向其他人的方向。
雷伊看到,點綴在毯子周圍的金色流蘇依次豎了起來,充當了手指的計數功能。
當神毯舉起第八條流蘇時,它再次開口:“我們這次一共有八位旅客,兩位矮人旅客,三位人類旅客,兩條蜥蜴,還有一頭龍,沒數錯吧?”
水晶龍立刻擺擺手,示意他并不屬于旅客的範圍。
“好吧,那我糾正一下,七位旅客。德樂茲女士,那麼我就按照約定的七倍收費啦?”
“什麼?”德樂茲瞬間跳了起來,“七倍?我認為你直接去打劫矮人地下金庫比較好!”
橡木錘皺了皺眉。
神毯在空中轉了個圈,低聲歎息:“世事艱難啊,幻術師女士,神毯也要養活一家毯子的。”
雷伊眼前突然浮現了魔毯一家:兩張大魔毯在空中緩緩飛舞着,它們的流蘇交織在一起,就像人類情侶緊握在一起的手。它們身後漂浮着十幾張各種尺寸和顔色的小地毯,按大小依次排列。
德樂茲果斷拒絕:“不行,最多三倍,作為折扣的回報,下次出行我也會選擇你們的服務。”
之後,雷伊見證了一場酣暢淋漓的殺價。
所有人親眼目睹德樂茲如何回憶與魔毯的往日交情,窘迫地說出她捉襟見肘的經濟狀況,最後展望了未來美好的商業前景。許諾不久後的未來,她一定會通過魔晶大賺一筆,改善自己的經濟狀況。注定頻繁往返于王國與翡翠城的她向魔毯許諾,未來一定會有更多、更大額的商業往來。
令雷伊感到震驚的是:衆所周知,綠洲區域的人類熱衷于賺錢,沒想到當地的神秘生物也有如此發達的商業頭腦——難怪作為城主的恩尼歐會建造出如此奢華宏偉的宮殿。
最終,雙方以約定的三點五倍成交。
一瞬間,魔毯又變大了數倍,變成了一張足夠覆蓋整間卧室的地毯。
就在他們即将踏上歸途時,水晶龍叫住了他們。
水晶龍露出為難的表情:“德樂茲女士,接下來我說的話也許會讓你失望,但是我必須要說,否則也許會造成隐患,”他深吸一口氣,“事實是,當離開洞穴後,我身體之外的所有魔晶礦都會消失魔力。”
“什麼?”德樂茲再度跳了起來。
水晶龍嚴肅地點點頭。
一瞬間,德樂茲仿佛被抽空了所有力氣,她無力地倚靠離她最近的晶簇。眼神中透露出雷伊從未在她身上見過的沮喪與失望。
就在她被絕望情緒籠罩時,雷伊突然想起了水晶盤。他連忙走到女幻術師身邊:“雖然失去了魔力,不可否認的是,魔晶礦與伴生礦都是很漂亮的珠寶,”雷伊掰斷一截魔晶遞給德樂茲,“看,即使作為裝飾性的寶石也不錯,也許可以打造城珠寶或昂貴的餐具售賣,你覺得呢?”
沮喪的德樂茲擡起頭。
這時,矮人夫婦也走了過來,橡木錘把胸膛拍的砰砰作響,用粗嗓子安慰着女幻術師:“放心吧,我們矮人可是世界上最優秀的工匠,珠寶什麼的不值一提!我們長期與大城市的珠寶匠合作,可以在各大珠寶店寄售!憑借矮人的頂級工藝,一定可以把這些魔晶個好價錢!
歐珀眯起一隻眼,觀察着手中的魔晶,得出了專業結論:“從我工匠的直覺看來,這種魔晶擁有傳統水晶不同的色澤,這種特殊的顔色一定能制造流行,成為風靡整個大陸的寶石!”
在同伴的勸說下,德樂茲的沮喪消失了大半。她擡起頭,遲疑地望着歐珀:“真的嗎?真的不是在安慰我嗎?”
歐珀嚴肅地點點頭:“放心吧,孩子,我們矮人從不撒謊。”
西澤爾提出了他的方案:“或許,我和母親都可以在接下來重大場合佩戴這種魔晶首飾。相信我,作為南方最有權勢、最富有的母子,我們身上任何微小變化都能創造新的流行,都會引來其他人的效仿。”
德樂茲深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
當她站起身時,她又變成往日那個仿佛擁有無限精力、野心勃勃的女幻術師。
她環視四周,微微躬身:“首先,諸位,我要向你們道歉,為我過往的任性以及給你們帶來的麻煩道歉。”
她向矮人夫婦地伸出手:“請問,我還有資格得到那枚冒險家徽章嗎?”
歐珀笑着掏出那枚印有魔法帽與魔杖圖案的銅質徽章,放在德樂茲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