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樂茲的到來打斷了兩人超越常識的讨論。
關于這點,雷伊有自己的主張:自從親眼見證那些傳說中的神秘生物後,兩段生命、幾十年生命體驗被強行拓展,對世界常識的固有認知發生偏移也在所難免。
雷伊試探着:“要一起回去看看嘛?當然,我一個人回去也是可以的。”
“當然要回去!”西澤爾回答幹脆極了,他緊張地抓住雷伊的手腕,“無論如何,我都要阻止他對你做出些失禮的行為!”
此時,西澤爾眼中閃爍着好鬥的光,還将拳頭捏的咔咔作響。
就在西澤爾開始伸展手臂肌肉,做好充分的戰鬥準備後,本來想提醒他“不要輕易動武”的雷伊選擇放棄。
當他們再度回答那個晶洞時,雷伊看到三個同伴正圍坐在人型水晶龍身邊。
在他們中間的水晶龍低下頭,雙手手掌按住額頭,眉頭緊皺在一起,口中發出痛苦的哀鳴。
如同雷伊猜測的那樣,誕生在晶簇中的水晶龍可以吸收周圍魔晶的魔力,以此來修複破損的身體,幾個小時後就會恢複如初——可以說,在晶洞中的水晶龍無限接近于無敵,
然而,西澤爾揮出的“守衛愛情的暴怒之拳”還是給水晶龍帶來不少麻煩。
聽到兩人的腳步聲後,德樂茲站起身來,沖兩人吹了個口哨:“看啊,我們的大英雄回來了。”
雷伊懷疑這是德樂茲的嘲諷。
水晶龍痛苦地抱着頭:“我好像做了一個漫長的噩夢——發生了什麼,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頭疼的那麼厲害?”
水晶龍擡起頭,茫然地環視四周:“請問,你們又是誰?”
看得出來,水晶龍是對人類友好、性情和善的龍族。如果此時他們面對的是露,雷伊懷疑她絕不會給陌生人解釋的時間,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吐出火焰,聲稱讓火焰來審判一切、唯有通過烈火考驗的強者才擁有與她對話的資格。
水晶龍的問題讓雷伊和西澤爾同時轉移視線。
這時,水晶龍突然嗅了嗅鼻子。很快,他強忍住痛苦,艱難擡頭望向雷伊:
“請問,我是否在哪裡見過您?為什麼您看起來很熟悉的樣子?”
短暫的視線交彙後,雷伊快速掏出鑲嵌着龍血石的鍊子,試圖解釋他與露的淵源。
然而,西澤爾先他一步行動了。西澤爾又開始拉伸手臂肌肉,手指被捏的咔咔作響,臉上露出一個猙獰的微笑:
“事實上,我本來不想計較這件事,可惜的是,隻有拳頭才能幫你記住教訓,幫你治好亂認情人的頑疾!”
西澤爾擡起手臂的瞬間,早有準備的雷伊立刻抓住了他的手腕。
在西澤爾憤怒的眼神中,雷伊搖搖頭,把那條鍊子遞到水晶龍面前。
在水晶龍疑惑的眼神中,雷伊解釋:
“我想,您對我的熟悉感大概率來源于這條鍊子——也就是您的心上人,龍魔女露的血液凝結成的寶石。我們是她的好朋友。”
雷伊的策略生效了。
龍魔女名字出現的瞬間,虛弱的水晶龍立刻站起身來,他暫時忘記了被毆打的疼痛,快步走向雷伊。
被阻攔的西澤爾第一時間擋在雷伊面前,不友好地推搡向他們走來的水晶龍。
毫無防備的水晶龍退後幾步。
性情溫和友好的水晶龍終于忍不住了:“這位客人,您似乎對我很不友善,我是否曾做過什麼冒犯您的事?”
水晶龍的質疑點燃了西澤爾心中尚未燒盡的怒火,早有預感的雷伊果斷抱住戀人的腰,阻止他再度揮出守護愛情之拳。
雷伊隻能快速将簡要叙述了一遍,包括與水晶龍失去聯系之後,露一直不停尋找他的下落。
雖然雷伊的講述基于事實,沒有摻雜太多個人情感,水晶龍竟然被這段平實的講述打動了。
聽到動情之處時,水晶龍竟留下了眼淚——像神話傳說中那樣,水晶龍的眼淚墜落地面後,化為淚滴形狀的水晶。
“抱歉,我實在是太激動了,我從未想過,我竟然會為大家帶來這麼多麻煩——但是,恐怕我還要浪費大家寶貴的幾分鐘。”
哽咽的水晶龍勉強回複冷靜後,再度化為龍身。
随後。他抓住了他的長尾巴。鋒利的爪子輕輕一劃,一片尾棘掉了下來。尾棘即将落地時,突然化作了一隻水晶小鳥,與露向他們展示的那隻一模一樣。
新生的水晶小鳥奮力地拍打翅膀,最後落在了水晶龍的肩膀上。它乖巧地歪着小腦袋,發出清脆的叫聲,似乎在等待主人的指示。
水晶龍先是深吸一口氣,随後念出了他寫給露的、長達半小時的情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