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名為神山,這座山并不高,一眼望去輕易能看到山頂。
這座山位于森林内,反常的是神山周圍方圓十米竟然沒有植被覆蓋,目之所及皆是無窮無盡的灰白山石。
鹿嘉解釋:“母親提起過,盤踞于此的怪獸似乎能汲取周圍自然的力量,導緻周圍植物難以生存。”
三人沉默地點點頭。
四人又向前走了幾步,走在最前方的鹿嘉突然咦了一聲,雷伊看到她的馬停下了腳步,拒絕前進的它煩躁地原地踏着步。
“看來就在這裡了。”鹿嘉立刻翻身下馬。她掏出懷中的短劍,快速用鋒利的刀刃刺破手指。
伴随着猩紅的液體滴落,幾行細細的紅色文字憑空出現了——那是雷伊不認識的文字。
鹿嘉神情嚴肅地解釋:“這是母親設下的封印,唯有血親的血才能解開。”
鹿嘉望向三人:“血封印一旦被打開,就再也無法發揮作用。如果我們這次無法擊敗山上的怪獸,這世上再也沒有可以牽制它的封印,那時就會——”
鹿嘉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所有人都清楚這次失敗後的代價。
一向強勢的鹿嘉臉上露出遲疑的神态:“所以,你們确定解開封印嗎嗎?還是我們暫時先回去,召集一些幫手後一起上山?
“不必了,”西澤爾斬釘截鐵地回答,“這樣做隻能造成更大的傷亡。”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隆達開口了:“雖然有些冒昧,但我始終好奇,您為何如此笃定,一定可以戰勝怪獸?”
西澤爾沒有回頭,他擡頭望着不遠處的群山:“因為,我從來沒有輸過,從來沒有。”
此時,西澤爾的聲音中有着着與年齡不相符的威嚴。在帝王般不容置疑的威嚴之下,質疑者沉默了。
雷伊倒抽一口冷氣:現在的西澤爾未免過于帥氣了。
“我們走吧,又或者——”西澤爾轉過頭,望着身後的姐弟兩人,露出譏诮的笑容,“如果真的擔心自身安危,那麼不妨早點回去。現在動身,應該還能趕得上回家吃晚飯。”
姐弟兩人同時搖頭。面對西澤爾的嘲諷,鹿嘉難免面露怒容:“我們才不會像喪家犬那樣,夾着尾巴逃回去呢!我們會讓你們見識見識,什麼叫來自森林的骨氣!”
“很好。”西澤爾點點頭,看上去很滿意鹿嘉的回應——這讓雷伊開始懷疑,他挑釁的話語是計劃中的一環,是激發對方鬥志的手段。
“那麼,我們簡單讨論一下戰術。”
這是西澤爾與雷伊昨晚讨論後制定的戰術——最理想的是趁怪獸沉睡時一擊斃命;如果怪獸處于清醒狀态,雷伊和姐弟倆需要用盡一切方法,吸引怪獸的注意力。在三人一同纏住怪獸時,西澤爾趁機接近,使用法術擊碎怪獸的心髒。
戰術看似簡單,但雷伊清楚,簡單的戰術反而考驗戰士個人戰鬥力、配合能力以及對地形的了解。
如果放在平時,雷伊一定會帶着他們提前偵查地形,之後有目的性的制定具體作戰計劃并進行訓練。
然而,目前的形勢并沒有給他們準備的時間,雷伊隻能通過姐弟兩人的介紹,了解兩人擅長的戰鬥方式以及山上的大緻地形。
從他們談話中,雷伊得知,鹿嘉是優秀的長弓手,隆達擅長騎馬沖鋒與長兵器的使用。
這讓雷伊稍稍放心:三人戰鬥方式可以形成互補。
然而這種放心并沒有持續多久,很快雷伊就得知,神山地勢陡峭,無法牽馬上山。這意味着他們無法借助戰馬的力量,對敵人展開一波沖擊。
除此之外,缺乏植被覆蓋意味着缺少有利的遮蔽物,他們隻能尋找山石和洞穴遮蔽行蹤。
意識到這注定又是一場苦戰後,雷伊歎了口氣。
但他很快就平複了心情:畢竟與上一世無路可走的困頓相比,眼前的困難不值一提。
在約定好行動信号後,天色開始漸漸變暗,到了他們計劃好的上山時間。
鹿嘉詢問他們要不要吃點東西時,三人整齊劃一地搖頭:适當的饑餓可以幫助戰士保持清醒,維持戰鬥狀态。
将馬拴在了幾十米外的森林裡,四人步行上了山。
走在狹窄荒蕪的山道上,四人同時放慢腳步,避免發出聲音驚醒怪獸。
蹑手蹑腳前進的雷伊發現,山道兩邊竟然堆滿了動物與人類破碎的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