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澤爾牽起雷伊的手放在自己心口,雙眼注視着雷伊,一字一句地說着:“我相信有一天,你終究會明白,我才是你唯一的宿命。”
“走吧,我餓了。”結束慷慨激昂的宣言後,西澤爾快速将雷伊的手放在嘴邊親了親,随後上了馬。
“等一下,我還有幾個——”徘徊在雷伊心中的幾個問題還沒來得及冒頭,西澤爾的身影就消失在路的盡頭。
坐在草場的木欄上,雷伊一邊咀嚼着面包,一邊盯着活潑的牧羊犬來回跑動。
勤勞的小狗吐出舌頭,跑來跑去為羊群限制活動範圍。伴随着不停的跑動,系在牧羊犬脖子上的鈴铛來回甩動,發出清脆的響聲。
西澤爾倚靠在木欄上,和雷伊一同望着操場上的羊群。
雷伊突然發出短促的笑聲,突兀的笑吸引了西澤爾的注意,他向雷伊投去好奇的眼神,雷伊一隻手托着腮:“我隻是覺得很神奇。”
他跳下木欄,雙手放在腦後,躺在草地上。
雷伊就這樣望着高遠的天空,看着奇形怪狀的雲彩緩緩移動着。
西澤爾在他身邊躺在了下來。
“短短的一天,我就在這個村子裡看到了花與樹的榮枯、人類的生死。世間萬物的輪回仿佛就凝結在這一個村子裡了。”
雷伊将手放在胸口上,心髒緩慢而有力的跳動提醒他此時一切都是真實的。
“真是神奇的感覺。生活仿佛是一條不斷奔湧向前的河流,承載着人類的悲與喜,萬物的生與死。我們仿佛是這條河流的千萬個水滴。每個水滴都會經曆着喜怒哀樂,但這條河流始終無悲無喜地流淌着。”
正午灼熱的陽光灑下,雷伊忍不住伸手遮擋,他用手心感覺到了陽光的熾熱。
西澤爾屈起手臂,他随手摘了朵小蒼蘭,點點雷伊的鼻尖:“你現在真像個迷人的吟遊詩人。還是一張口就會讓我奮不顧身與你私奔的那種。”
吟遊詩人。史詩。英雄。這些詞語連接在一起,瞬間激活雷伊的回憶。
雷伊擡眼望向西澤爾的綠眼睛:“那麼,我的朋友能否告訴我,為什麼那個陌生男人會用史詩英雄之類的的詞彙形容我?明明我與他是初次見面,為什麼他好像對我很熟悉的樣子?”
雷伊看到西澤爾的眼中閃過一絲慌亂。他以“身後有獅子追趕”的速度站起身,拍走粘在身上的草葉:“我保證,在今天這一切都結束後,你會得到真相。”
“我真的很想和你悠閑地曬一天太陽。然而很可惜,我們的休息到此結束,該回到我們繁重的工作中去了。”
西澤爾向雷伊伸出手,雷伊抓住了西澤爾的手。
雷伊站起身的瞬間,西澤爾像是蓄謀已久一般輕輕一拽,失去平衡的雷伊身體前傾,倒在了他的懷裡。
西澤爾似乎很滿意雷伊眼中的意外與不解,他發出小孩惡作劇得逞後得意的笑聲。
就在雷伊以為他要做什麼過分的事情時,西澤爾隻是低下頭,輕輕吻了吻雷伊的額頭。
雷伊内心突然生出一種愧疚感:也許西澤爾比他表現出來的更純情。
西澤爾埋在雷伊的肩膀:“你留在我身邊實在是太好了,否則我根本沒有耐心和勇氣應付這些瑣事。”
“我希望能幫你熟悉季度結算流程。你可能很快就要獨自面對這些。”
雷伊驚訝地望着西澤爾。他并沒有在西澤爾眼中發現戲谑的痕迹,相反,西澤爾的眼中全是真摯。
接着,西澤爾說出了令雷伊震驚的計劃:
“父親出外打仗時,都是由母親打理領地的事務,領地财庫的鑰匙也牢牢把握在母親手上。”
“我從小就知道,愛一個人的方式就是分享他擁有的一切——尤其是愛、權利與金錢。”
“也許下個季度到來時,你就會接手些事務。現在由我來引導,總比母親親自教你來得輕松——别誤會,母親當然樂意指導你,可她工作時出了名的嚴厲認真。”
“還有,關于你的出身——算了,暫時不是讨論這些的時候。到時候讓某個遠房親戚收養你,花錢把文書工作做好看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