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伊忍不住發出一聲尖銳的笑聲。
剛剛脫離險境的彼嘉沖雷伊投去疑惑的眼神:“笑鼠麼——”
話音剛落,彼嘉立刻明白了朋友笑聲的來由。他連忙掏出一面小鏡子,這才看清自己此時滑稽的樣子。
“實在抱歉,”西澤爾臉上滿是歉意,“不過這種麻藥藥性溫和,彼嘉先生擠出得也及時。接下來隻要用大量清水沖洗,第二天就能恢複如初了。”
西澤爾眉頭微皺,眼中滿是關懷:“實在不好意思。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歉意,我願意做任何事彌補您的損失。”
面對西澤爾的連連道歉,彼嘉很豪爽地搖搖頭,口齒不清地回答:“小事一樁!你們快去吧,陛下該等不及了。”
雷伊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彼嘉,對方則點頭示意自己沒事。
之後,雷伊跟随西澤爾走向本次旅途的終點:盧西恩十世的卧室。
不知道為什麼,雷伊意識到西澤爾完全沒有他說的緊張不安。正相反,西澤爾腳步輕快,口中還輕聲哼着歌,這讓雷伊産生了一種疑惑:剛才帽針造成的意外也許是他故意為之。
“剛才——”兩人來到樓梯的拐角處,雷伊的手臂突然被身邊的西澤爾狠狠抓住。
接下來,毫無防備的的雷伊被按在了拐角處。
面對牆壁的雷伊想回頭問發生了什麼事,西澤爾開始了他的“搜查”,他的手依次經過雷伊的雙肩,手臂,腰腹,臀部,雙腿……
結束莫名其妙的搜查後,西澤爾拍了拍雷伊的臀部:“啊,心情好多了。”
西澤爾的情緒來得莫名其妙,去得也莫名其妙。雷伊剛剛轉身時,又被西澤爾按在了牆上,他的雙手按在雷伊身體兩側:“告訴我,我和彼嘉先生,你選哪個?”
“啊?”
“我換個說法,我和彼嘉先生誰更好看?”
雷伊被西澤爾的問題愣住了,他沒想到西澤爾會問出答案如此顯而易見的問題。
彼嘉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男子,與其說是外貌出衆,不如說是桀骜不馴的氣質吸引人。
他是及時行樂精神的忠實踐行者,仿佛得了什麼時日無多的絕症。
戰場上他每次都是第一個揮舞騎槍,沖向敵人陣營。遠離戰場時,他将所有金币花在追逐女孩和置辦行頭上。他出手闊綽,動辄将所有的金币扔給吟遊詩人,要求他們為他創造出幾首歌謠,歌頌他的勇敢、奢華與多情。
每次他出現時,人們不由自主地被他的幽默、熱情和出手闊綽吸引,圍繞在他身邊;他不在時,又會成為許多人談論的對象——畢竟社交界大多都是無聊的庸人,彼嘉這種有趣的人很容易成為議論的中心。
喜歡彼嘉的的人會被他吸引,聚集在他的身邊;讨厭他的人提起他時嗤之以鼻,甚至深惡痛絕。
事實上,大部分傭兵團的人都讨厭彼嘉。即使他身手了得,戰績顯赫,在傭兵團内部關于是否驅逐他的審判上,沒有幾個人主動站出來為他說話。
西澤爾則完全不同,他正處于他的全盛時期,是毋庸置疑的美貌巅峰。
雖然有人說金發将來會顔色變深甚至秃頂。實際上,雷伊對這句話抱持懷疑态度,因為上一世西澤爾沒有任何秃頂的迹象——或者他還沒有活到顔色變深或者稀疏的年齡。
在雷伊眼中,兩人外貌沒有任何可比性。
非要比較的話,彼嘉出現時,他會主動而熱情地與所有人打招呼,給所有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而西澤爾不同,他隻要安靜地站在那裡,即使什麼都不做,所有人逐漸停止讨論,将視線集中在他身上。
此時,西澤爾雙眼凝視着雷伊,與平時的柔情不同,他的雙眼銳利如刀鋒,充滿侵略性,像是蓄勢待發、随時可能撲向獵物的野獸。
但是雷伊依然覺得這個問題莫名其妙:“對不起,我想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指的是外貌嗎,沒有任何引申義?”
西澤爾神情嚴肅地點點頭。
“當然是你更好看。”
話音剛落,雷伊看到西澤爾眼中的鋒芒立刻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