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鼻尖,臉頰……吻像午後驟雨般不停落下。雨點般的吻兇狠極了,雷伊的鼻子和下巴都被西澤爾撞得隐隐作痛。
車内兩人忙碌時,無人察覺到馬車再次停下。當車門被打開時,西澤爾正抱着雷伊的臉親個不停,雷伊緊閉雙眼,五官痛苦地皺成一團,他試圖推開西澤爾,雙手卻被對方的緊緊按住。
喬伊的反應也與其他人沒有任何不同:說了聲“打擾”後,他迅速關門離開。
習慣苦中作樂的雷伊隻是搖頭苦笑幾聲。他甚至慶幸西澤爾是大少爺而不是大小姐,否認現在他臉上肯定被印滿唇印,場景必然比現在還要尴尬。
夜晚。
雷伊本來打算與喬伊一同睡在馬廄旁的小房間裡:那是馬夫居住的房間,方便馬夫夜間監視馬廄,及時發現夜間作案的偷馬賊。
雷伊剛說完他的計劃,就被西澤爾抓住手臂:“你不是要保護我嗎,當然要睡在我身邊。”
雷伊轉身與喬伊告别,對方竟沖他擠了擠眼。
雷伊無奈地聳肩。
就寝前,偶遇鷹身女巫後一直沉默的西澤爾突然開口了:
“對于那個吻,你就沒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雷伊詫異地看了西澤爾一眼:他快速回想了一下,并沒有發現任何不妥。
西澤爾露出熟悉的幽怨眼神,語氣像極了控訴——那種抓到情人偷腥時的血淚控訴。
雷伊疑惑地看着西澤爾:“這有什麼可解釋的?你也天天吻我,不是嗎?”
西澤爾嗖的一聲站起身來,開始在房間裡踱步,他雙手握成拳揮舞着:“這不一樣,這怎麼能一樣呢,她對你,我對你……”
雷伊對西澤爾焦躁的反應很不解,他嘗試着給出了自己的解釋:“傳說故事裡,女神經常以親吻額頭的方式賜福于英雄——”
西澤爾停止了踱步,他大步走到雷伊床邊坐了下來,凝視着雷伊:“你真是這麼想的?”
雷伊點點頭:“就像是女神對凡人、年長女性對年輕男性禮節性的吻。”雷伊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知道具體有什麼用,會不會死後立即複活啊。”
雷伊清楚看到西澤爾松了一口氣,剛才還緊抿的雙唇和緊鎖的眉頭瞬間展開了。
西澤爾俯下身子,将吻印在被鷹身女巫賜福的同一位置,小聲說着:“我就知道,我是最特别的。”
第二天。
坐在車廂裡,雷伊突然提出一個他好奇許久的問題:“你說,鷹身女巫這類單一性别的種族是怎麼繁衍下去的。”
前一秒還安穩躺在他膝蓋上的西澤爾瞬間擡起頭,警覺地望着雷伊:“你對鷹身女巫的繁殖方式很感興趣嗎?”
“啊?”雷伊都懷疑這幾天他的疑惑次數是不是太多了,“可是你對這些神奇生物不好奇嗎?”
西澤爾鼻子哼了一聲,側過身子:“我大概知道,但是不想告訴你。”
雷伊有些不痛快:自從見到鷹身女巫後,雷伊就察覺到西澤爾不對勁,語氣中總是帶着不加掩飾的攻擊性。
這讓雷伊有些不滿,小聲抱怨着:“不說就不說嘛,生什麼氣。”
這之後,兩人陷入尴尬的沉默中。
一個小時後,就在半睡半醒的雷伊不停點頭時,他察覺到躺在腿上的西澤爾突然動了動。
他睜開一隻眼,低頭看着西澤爾,此時西澤爾也望着他。
雷伊看到西澤爾眼神中竟然流露出委屈的情緒,西澤爾小聲說:“我告訴你就是了,你不要不理我嘛。”
雷伊一愣。他很快回憶起剛才兩人的話題。不得不說,他幾乎都忘記了兩人沉默的起因。
他剛想解釋“剛才睡着了,沒有不理你”時,西澤爾搶先一步開口:
“根據我閱讀過的魔女筆記,鷹身女巫、戈耳工之類單一性别族群繁衍時需要借助男性人類的幫助。”
“她們在繁殖期與人類男□□合,之後産卵、孵化。”
“這些初生的小生命裡,女性新生兒保留母親的樣子,男性更接近人類。”
“母親們會留下女兒一同生活,至于其中的男性新生兒……”西澤爾歎了口氣。
“為了保持族群純潔性、避免□□,一部分對人類友好的鷹身女巫會将男孩送到父親身邊,留給父親撫養;另外一部分則……”
西澤爾搖搖頭,沒有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