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晔笑問:“司寇大人,鈴铛怎麼能藏四季盤呢?”
“鈴铛雖然不能藏四季盤,但是鈴铛下的編鐘可以。”
司寇遞給周胡子一個眼神,周胡子卻不是檢查鈴铛而是去檢查編鐘,沒想到編鐘裡果有四季盤骰摔出在地。
張管家撿起地上的盤骰:“向公子,四季盤找到了。”
衆人失而複得的激動。
“司寇大人,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盤子藏在鐘裡的?”向倓問。
“我雖不知竊賊如何盜盤,但我預料竊賊會耍花樣,這裡唯一有可能藏盤的地方就是利用這些編鐘,編鐘不能藏身卻可以藏四季盤,所以我昨夜事先命人偷偷地在盤架上塗上牙酒,且在編鐘裡塗上一層紅藓,這兩種無色無味的東西碰到一起就會變成劇毒“紅牙”,若兇手碰過兩種物質,雙手的半月痕就會從淡白色變成淡粉色最後變成深紅色,方才燭火熄滅時,竊賊就是利用事先準備好的機關勾走盤子,勾進編鐘裡,兇手再收走繩子,盤子藏進編鐘,柱子上的鈴铛就會搖晃,我剛才巡視過,這裡的鈴铛,就在輕輕的晃,所以我推測盤子就藏在編鐘裡。”
衆人頓覺司寇大人蓄慧到頂。
張管家接話:“司寇大人,以你的推測,那竊賊是一直在這裡,否則竊賊将如何控制那些裝置又如何控制那燭火将四季盤勾走。”
司寇說:“不錯,竊賊确實在這裡。”
“那竊賊是誰?”張管家問。
司寇說:“但凡接觸過盤架和編鐘就會滿手紅牙,本來我還不知道,現在我已經确定兇手。”
向倓眼喜:“妙啊,司寇大人,你能否說明白一點。”
司寇說:“現場隻有那個竊賊和我知道盤子所在的地方,而且那個竊賊根本不關心鈴铛,其他人則不一樣,定目不轉睛盯着鈴铛。而那個竊賊隻會擔心自己的雙手是不是出問題,是否把盤子藏進編鐘時沾染不幹淨的東西。所以,方才大家看着鈴铛時,隻有那個竊賊關心自己的雙手,就是兇手這個下意識将自己暴露出來。
張管家問:“那當時誰搓手了呢?”
司寇的眼睛一轉,盯住郡主,隻見郡主身邊的秋香忙跪下來,眼神落下。
張管家指着她說:“原來是你。”
“對不起,就是我,”秋香滿眼含淚,跪下來。
上官品品說:“這丫頭跟郡主這麼多年,得郡主的照拂,原該感謝郡主,感謝蕭家。我們還說日後挑好日子給她做門親事,不想卻是一隻白眼狼的,既做出這般事,就怨不得我們不得不處置她。”
“慢着,這事還有許多不清不楚的謎,受誰指使?又是為何?周密将她押回府牢,審清來龍去脈,方能詳至檔案下。”
蕭漁村說:“勞煩司寇大人。”
蕭景瑞說:“諸位,蕭家本欲開一場盤展招待各位,卻有小奴不識大體,以至犯下偷盜之罪,攪擾各位的興緻,實在過意不去。”
“不打緊,誰家都有難管的下人。”
“就是不知道誰指使她的呢?”
盤廳思域起伏,向倓整衣,走至一階:“是我買通她偷盤子,我已擁有四季盤七年。七年前,我懦弱無能痛失愛人,我愛人生前聽聞四季盤藏有錦絲,欲繡一幅盤繡。我想打開盤骰,取出錦絲了卻我愛人的心願,七年間,我與盤骰朝夕相處,但是無論如何,勘尋不得答案。”
懇懇告罪,紅着眼睛被枷去的秋香,再不見郡主。
“故年所為之食花賊,皆為你所引之禍也,你欲以“造劫命”之女血洗滌四季盤?但你也知道這種傳說中的啟盤之法可能不可行,你既攜盤而出,憂思能安然帶回,即使帶回,亦将為有心者觊觎。是以,你使人竊四季盤,他人則不疑盤骰在你身邊,這盤骰必陪你直至入墓之日。”
向倓說:“你果然有叫人擔心的聰明,我聽聞這隻盤骰能穿梭時空的風流言,我想再去見她一面,隻有虢姊四季盤能彌補我的遺憾。這事說來好笑,卻是千古未聞的罕事。傳說東荒的汸河岸上三生雨廊,有绛雀一隻,尾屏時有赤瑕,侍廊神官日夜取廊石以汸水洗之尾屏,這廊石便能遷延歲月,更換時空。那廊石受汸水滋養,想脫卻石胎,得換人形。終年随波逐流遊于汸水水畔外,故其體内結着一份未被開發的不盡神力。恰落人間,得遇蕭景蝶的慧心熾熱,乘此石料,打造成盤,轟動一時,多少盤迷的瞻仰之情未償,可是,今日合衆人之力亦無法打開盤骰,如今一盤現世,風流無處安放,真該了結。”
東荒大洲,汸河岸上,三生雨廊……她那淡紫的眼睛,輕輕蒙上一抹悶悶的紗,但是當她再擡眸時,那沉沉的眼睛裡卻跳出了隻有神明的無情的眼睛裡才有的怏怏的冷光
花子栝挺身而出:“可是,向公子,你的虢姊四季盤不完整呢!”
“這姑娘懂什麼啊,哪有她說話份兒。”
“就是,瞎摻和到這裡來了,”
“你是說我出的盤骰是假的?”向倓讓花子栝繼續說。
花子栝趁此機會說:“不是,你這隻盤骰不完全是虢姊四季盤。”
向倓說:“果是罕聞,過去多少風流人物看過蕭景蝶的盤骰,你不要胡言亂語。”
花子栝堅定:“确實缺失。”
“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這隻盤骰是缺失的,難道你能打開虢姊四季盤?”
花子栝想來一激:“我知道這盤子缺失的,你不拿出完整的盤骰,多說無益。”
向倓說:“好,若你能打開盤骰,我就出全部盤骰。”
有人說:“還有一部分啊,什麼情況啊?這是…?”
有人說:“怎麼回事啊?”
向倓道:“我自七年前始每日研究盤骰,不斷仿效之。經過七年的努力,終于僞造出一盤最為難以僞造的四季盤。你年幼之身,竟能識破仿盤,你真能打開盤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