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漱的分錘掠過神像的前方,但見侯覺大喝一聲:“瘟兵何在?把他們都殺了,我把歡都分給你們,助你們成仙做官,這是你們逆天改命的好機會,”侯覺狂怒一吼:“殺…………”
一片血霧中,所有瘟兵舉刀而殺:“瘟神英明,殺光他們……”衆人沖到殿外,見那瘟兵追殺官員,第五藏兀自奔走。曹高的副将曹捱大喝一聲道:“你們這些官虱子,我今番就殺滅你們!”護着第五藏而走的席柑柑,轉身回道:“手下敗将,如何再來厮殺我們?”曹捱臉色大怒,掄起寬刀,奔過檻去砍他。那席柑柑仗着九尺釘耙,轉身也殺過去了。第五藏腦子一緊,肚裡失膽了,駭得饑了,他那腳力,越使得出來,得了機會,就要逃走。席柑柑與曹捱鬥到九合,兩人無形之中力怯了,隻得蠻殺。官員們見席柑柑要輸了,沒一個敢來協助他的。殿裡殿外十分混亂,官員們奔逃,高喊:“快跑啊,快跑啊……”辛畫與瘟兵過招,辛畫與曹捱的瘦妖過招,将瘦妖摔地後,踹飛瘦妖的肚子,瘦妖翻了筋鬥,辛畫追殺過去,瘦妖拿人來擋身,辛畫一個頂肘,一個揮拳,再一個側翻,手裡的齊眉棍子撬進瘦妖的胸膛,瘦妖中棍而亡。
那逄定好一把揪住第五藏的腰帶:“掌衙啊,你怎麼還這麼糊塗啊,你要去哪兒啊?”
第五藏停步回看,逄定好不讓他走:“别忘了你是衙門的掌衙,你知道瘟神的真面目,他會放過你嗎?”
“可是我打不過啊……”第五藏卯頭要奔,再被逄定好拽回來:“歡都覆滅,第五藏啊,你還能做出活路嗎?”第五藏面色為難,轉頭看向身後的厮殺,猶猶豫豫,最終理智戰勝感情:“歡都的鄉民官員,我們一起剿滅瘟水舍……”第五藏扛起大刀去殺瘟兵了。
分錘溜向東壁的青銅神龛處,但見牛翚的手下也都倒地劇烈咳嗽:“舍王,酒裡有毒,”牛翚大怒,隻一腳踢開曹高,自己卻面色青黑,瘟兵紋絲不動。曹高站直看時,道:“舍王,你也有今天啊?”隻見那曹高仗着一把腰刀,托地刺向牛翚。牛翚見了,大吼一聲,掄拳來抵,與之厮鬥。兩人鬥了十個回合,中毒的牛翚已打不過曹高,牛翚的手下左躲右閃,隔着千石台望着打鬥。曹高掣刀去擊,牛翚抵當不住,也不逃命。曹高大踏步提着腰刀搠向牛翚,牛翚猛地出拳,打中曹高的腦門,曹高踉跄後退。牛翚正鬥間,忽然,聽到背後的步聲,回頭一看,不時見一個熟悉的人影,竟是李脆來了:“領神司,你是覺得髒水洞也要易主了嗎?那曹高心裡慌張了,隻杖着腰刀在手,衆人中毒,也是勉力一搏。曹高托地跳進人叢,舉着腰刀,拿着牛翚手下的性命威脅李脆。衆多的聞床怪和殷漱拼了四五回合。歡都的鄉民躲到香積廚下,避在杆處,不敢來殺。牛翚恰才毒發,正好被小喽啰厮見,小喽啰一來命裡無财,二來走了許多歧途,也是沒有辦法了,隻得再賣個曹高的人情,于是,他從地上撿起一把弓,對準牛翚的破綻,發出一矢,箭矢紮中牛翚的胸膛,拖了他的命要走。李脆拈着地上的妖刀,直殺進人叢,又與曹高鬥了十合,曹高掣了腰刀欲走。
殷漱還在北壁的聖景台與夏芎芎激戰,許多送喪的仙人都吓得屁股尿流了。殷漱的分錘幻成龍息石繩子,要把這些撲上來的聞床怪都縛了,撺在聖景台。剛縛了一百來隻聞床怪,背後的夏芎芎襲擊過去,兩個鬥得停不下來。香積廚下,那些中毒的鄉民,因為害怕殷漱會輸了,也無力上前助陣,有的怕聞床怪來殺自己,已先行咬舌死了。隻見獨眼龍、引路人、走秀模特、“擔靈者”、陰間使者、擡棺者已中毒在嚎。胡老闆、茶保趴到後角門,歡嬸直尋到東北角最裡面的酒壇堆裡躲,不敢逃将出去,并無一怪來咬她。
分錘溜向西南角,見瑚瑚與塗塗在千石台後,撿石頭去扔香屍,香屍扭身看時,端着詭笑,香屍的屍光攝住瑚瑚,塗塗上前一擋屍光,屍光将塗塗甩撞上壁畫,小小的臉孔頓時血肉模糊,頃刻昏滾到地上,瑚瑚疾奔過去,抱住了塗塗。彼時,分錘猛飛出去,穿出香屍的體内,将瑚瑚面前的香屍擊倒了。
瑚瑚摟着塗塗,塗塗吊着一口氣:“你是她的弟弟,你不該救我,我是殺來你的姐姐的……”塗塗的嘴角笑了起來,枕在瑚瑚的一條臂上:“她雖然不是一個好女孩,卻是一個好姐姐,”他伸手抓住她的手,瑚瑚握着他的小手,塗塗不停咳嗽:“姐姐用盡一生照顧我,隻是為了我,還是害了好多人。”
瑚瑚眼中充淚,塗塗喘氣:“你可以原諒我的姐姐嗎?”
瑚瑚點頭,道:“你們救救他…陶家隻有這麼一個弟弟…他是無辜的…求求你們救救他……救救他。”
“我再也不會拖累姐姐了。”
中毒太深的仙民也是自身難保了,本來想說什麼,終咽下聲去。
“他還好好的,你們救救他,你們快救救他,你們不是神仙嗎?你們快救救他,陶家隻剩他一個孩子了。”
塗塗生怕給她添麻煩,握住她的手:“謝謝你來到我姐姐的身邊,謝謝你沒有殺害她,”話未說話,便就離世了。
瑚瑚面目一痛:“陶塗塗,”瑚瑚摟着他,試圖叫醒他,将塗塗摟進懷裡。
魯近看見了瑚瑚,要跟她拼命,一道白焰攀手,蹿向了她,扯住了她。
而那北壁的聖景台,殷漱與夏芎芎撕殺,夏芎芎噴出的血霧綁住百裡浪的四肢,一片紅光灼灼之中,殷漱奔向百裡浪,穿焰而去,焰微微散,卻被聞床怪給咬了一口。微微醒來的百裡浪順着紅光望見殷漱,眼下場景想想都明白了。
小喽啰魯近把瑚瑚拖到東北角一堆酒壇處,酒壇四處都是中毒的半死不活的人。魯近自信起來,拍了拍瑚瑚的肩膀,道:“現在,你們的命都在我的手裡了,反正你們都離死不遠了,我可以給你們講講五年前的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