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遼城充滿了各種閑碎細語,整個蘇府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淩亂。
一門人人都看好的盛大聯姻,最終變成了遺憾,甚至變成了笑話。
過了幾日,便見那周氏出了街,瞧着絲毫未受此事影響,他們周家果真與蘇家無關。城裡人開始瘋傳:
“或許那周老爺并未将她許給過蘇小将軍,不然那周氏怎會如此雲淡風輕,他們周府又怎會如此事不關己。”
“怕不真是蘇家一廂情願的高攀罷了......”
“周老爺的親姐,那可是赢妃娘娘的親母,能在遼北呼風喚雨、财源萬貫的周家,怎會瞧上遼城的一個将軍,周家女子吃的可是皇家飯的。”
這種傳言愈演愈烈,直到蘇周聯姻之事,再也無人相信。
城裡的風言風語飄的再高,此刻都抵不過如何能将蘇木從京城裡解救回來。
蘇老将軍在焦急的等着林蕭延的回信,如今京中如何?此事如何?對策如何?他們都将希望寄托在這個在宮裡任職的林蕭延身上。
是的,蘇老将軍從未将希望寄托在他那封上報申冤的折子上。
作為一個在宮裡單打獨鬥的兵部侍郎,林蕭延有時亦隻是幫助打探打探消息,想要靠他運作辦事,蘇老将軍還從來沒有向他要求過。
即便是親戚,亦不好強人所難。何況,此事牽涉淳王爺和赢妃娘娘,位高權重,不是他一個兵部侍郎能運籌的開的。
小事罷了,大事艱難。
就這樣,終于等來了林蕭延的回信:
“赢妃娘娘已有身孕,大事已定,等待即可。”
蘇母:“赢妃娘娘有身孕了?那豈不是未來更有可能母憑子貴?”
蘇老将軍:“那是自然。想必淳王爺定是因為這個而同意了赢妃娘娘的。若赢妃娘娘誕下皇子,自然更加貴不可攀,淳王爺趁此機會趕緊允了榮世子與周氏的婚事,亦算是提前向赢妃娘娘示好。先前淳王爺态度不明,是因為還瞧不上周氏一族,如今赢妃娘娘有了身孕,将來身份自然不同,這才用自己的兒子換了赢妃娘娘一個大大的情面。更何況,将來亦算是真正的親家了,這種綁定,正是他們雙方都所需要的。”
蘇景:“那既然如此,我們四弟應該很快便會放回來的吧?”
蘇老将軍:“蕭延好像就是這個意思,他叫我們等。”
蘇母:“那這要等到何時啊?”
蘇老将軍:“等這場聯姻的風浪過去。等到沒有人再提起木兒與周氏的婚事。”
-
沈虞跟着蘇府一起足足又等了一周,都未見動靜。沈虞焦慮不已,府裡竟然沒有人去四處打點小公子之事。
“玉靈,你說老爺夫人怎麼還未見有任何動靜啊?”
“聽說此事關系到赢妃娘娘那邊,所以,許是打點不到吧。”玉靈哀怨道,
“那怎麼辦?就這麼幹等着?放任不管了?”沈虞越想越心焦,這不行,她得想想辦法:“玉靈,走!我們去金滿堂取金子,去找周氏說情去。”
“哎哎!虞姐姐,這事周氏也管不上啊!她一個小女子,怎能左右娘娘的事。若是他們能行,老爺不早就上周府去了嘛!”
玉靈還是想不明白,沈虞為何總是盯着周氏不放,她一個小小女子能有多大的話語權。
看着沈虞心意已定,玉靈知道自己亦是無法改變了,隻是有可能可惜了那些金子。
二人帶上石頭,很快便守在了周府門口,暗中等待周氏的出門。
“石頭,你确定周氏每日申初會去梨園春聽戲?”沈虞輕聲問道身旁的石頭,
“确定,我已經盯了好幾天了,這周氏酷愛戲曲,日日都會帶着丫鬟同去,晚膳前回。”
“好......”
三人在周府邊上耐心等待,不過一刻鐘,周府的那輛紅頂馬車緩緩駛過,正正停在了門口,周氏果然從門裡走了出來,沈虞一個箭步沖了上去,嘴裡喊着:
“周姑娘,請留步。”
玉靈一驚,虞姐姐這也是太勇猛了,竟然沒有絲毫畏懼,畢竟他們都隻是蘇府的下人。
緊跟着石頭和玉靈亦追了上去。
周氏一回頭,瞧見了沈虞,似是相識,努力回憶一番,便記起這是在“蘇飾”遇見的那個極其秀美的女子,正是蘇木的通房丫鬟。
當時周玉雯便被她的樣貌吸引,還多看了兩眼,如今城中對其亦多有誇贊,據說還甚有才華,将“蘇飾”的風格提上了一個新的層次。這些,周玉雯都有所耳聞。
周玉雯一直都對沈虞這個女子頗感興趣,隻是礙于蘇木,她不便多去“蘇飾”,聽了爹爹母親的話,将心思都放在了京城。
如今,這位秀美女子,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擺手止了丫鬟的上前阻攔。
周玉雯在等着沈虞開口,她隻是站在原地,給她一個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