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佳年一番檢讨下來,江承安欣慰一笑。
他很快又将話題順了回來,“所以你從皇後的态度看到了什麼?”
“偏執性精神障礙。”
喻佳年抛出的這七個字,讓江承安愣了半晌。
“那是什麼?”
“一般人接觸不到心理醫學,所以你不知道很正常,”喻佳年立馬進入醫生的狀态,“所謂偏執性精神障礙,會無端懷疑他人的善意,警惕别人會傷害自己,變得異常敏感。”
江承安聽後頗為贊同地點了點頭,“确實與現在的江彌南很相似。那這樣的病該如何醫治呢?”
“我們需要與她重建信任,”喻佳年話及此處,意味深長一笑,“所以,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什麼?”
“我要同她站在一起......來反抗你們。”喻佳年面容平靜,說出來的話卻有千鈞之力。
江承安皺了皺眉,神情有些許不悅,“你這樣不是火上澆油嗎?”
“你不懂,我這叫雪中送炭,”喻佳年啧了一聲,手口并用解釋道,“她現在孤身一人,若再沒個與她說話的人,那可就糟了。”
經她這麼一解釋,江承安立馬就明白了她的用意。
重建信任是項大工程。
江承安去做不合适,雖然他對江彌南很重要,但他不懂如何設身處地為江彌南着想,盲目相處反而會消磨兩人之間的信任感。
而李懷修去做就更不合适,現在的江彌南對他的仇恨可不是一時就能消減的。
所以,這件事隻能她來做。
她要讓江彌南明白,有人能夠明白她,能夠理解她。
接着再進一步解決問題就不會太難。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需要信任。
所以她才說需要一個唱白臉的角色,讓她有機會走進江彌南的内心。
聽完喻佳年這一大堆設想,江承安哭笑不得,“所以,你把皇帝也算計進去了?”
“皇帝親口說,按我的意思辦。”喻佳年挑釁似的挑了挑眉。
“喻醫生實在厲害。”江承安萬萬沒想到喻佳年膽子這麼大,竟然敢使喚皇帝。
喻佳年笑過之後,猛然想起了什麼,“對了,你知道李懷晝嗎?”
此話一出,江承安極快地收斂起了情緒,再度變成那副深不可測的模樣,“知道,一個閑散王爺罷了。”
喻佳年從江承安那裡得到了肯定,“是嘛,我就說是個浪蕩子,不然也不會在宮中攔住我,強行詢問我的名字。”
“你說你在皇宮裡遇到了李懷晝?”江承安一雙星眸黯淡得仿佛能吞噬一切。
“嗯,一直纏着我。”喻佳年并未發現江承安的異樣,反而繼續倒苦水。
江承安将雙拳隐藏在袖中,面上語氣卻仍舊平穩,“李懷晝此人常在穿梭在花柳之地,浪蕩随性,你當心莫被他盯上。”
喻佳年點頭如小雞啄米,“當然,我可不是随便的女人。”
“還是要小心。”江承安語重心長叮囑道。
随着喻佳年話畢,馬車也停了下來。
江承安讓喻佳年先下了馬車,自己卻伫立在她身後,心中百感,注視着她緩緩走進府門。
江承安猛地閉眼,長歎一口氣。
一旁的徐望趕忙上前,關切道:“家主,您怎麼了?”
“我們計劃多久了?”
“算下來,快七年了,”徐望有些摸不着頭腦,“家主,怎會突然問起這個?”
“已經七年了嗎?”江承安望着喻佳年的身影。
當年的變故,他還曆曆在目。
到底誰是兇手,他至今未知。
“敵暗我明,如今她回來了,我們更要注意。”江承安眉頭緊鎖。
徐望抱拳明志,“家主放心,屬下定當竭盡全力保護喻姑娘。”
“如今有人對她感興趣,想必一定會派人來打探她的消息。”
“家主說的是誰?”
“李懷晝。”
“竟然是他......”徐望滿臉不可置信。
江承安阖上雙眸,“我倒希望他隻是放蕩了些,莫是有心與她相識。”
“狗官你愣在外面幹嘛呢?”
江承安猛然睜開雙眼,便見喻佳年朝他揮手。
“無事,今日惠風和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