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湯敏敏鎮定道:“我與明棠二人……結為道侶了。”
徒兒們果真吃驚了。
金鸾跟塗山清越自然不必說,臉色一下子就變得差勁。可就連最為乖巧的小紫也瞪着一雙大眼睛看過來,極不相信似的。
湯敏敏放在座位上的手下意識握住了明棠的衣角攥緊。或許是明棠感受到了湯敏敏的情緒,她的手湊了過來,輕輕扣住了湯敏敏的。
明棠的手指雖然溫涼,卻給了湯敏敏極大的力量。
顧重紫的眼睛眨了眨,她看看湯敏敏,目光又來到明棠身上。
湯敏敏道:“…按規矩,你們要叫明棠一句師娘的。我知你們大抵因為她是齊天道的人,對齊天道有偏見才不喜歡她。”
“可既然我與明棠結為道侶,那自然是希望,你們可以以對我的禮節來對明棠。”
“若是今後,再讓我發現有對明棠不敬的,以我鳳凰山莊不敬師長的門規責罰。”
這句話說得就比較重了。
湯敏敏說完後,看着徒弟們的反應,最後還是金鸾先回過神來,低下頭,含糊地應了一聲“是”。
顧重紫點點頭,塗山清越依舊是梗着脖子,最後還是被金鸾狠狠地在腿上掐了下,這才不情不願地說了句“知道了”。
而明棠,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她隻是淡淡地笑着,仿佛無論湯敏敏說些什麼,她都會答應的模樣。
……但願今後小崽子們别再給找明棠的事兒了。
湯敏敏靠着身後的木闆,頭腦昏沉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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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又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的時間,一座城門就這樣出現在衆人面前。
城門上石匾的字迹已經被腐蝕模糊了,根本看不清寫了什麼,隻有最後的“城”字依稀能夠辨認得出模樣。
在與守城的兩位将士說明是修道者後,城門為鳳凰山莊的幾人“吱呀”一聲打開了。
進城後,馬車的速度便放慢下來,從城中最寬的一條路上走過。
塗山清越不想看湯敏敏和明棠,便将簾子吊上去,一直扭頭看窗外。
此時馬車走在城内,周圍偶爾經過些路人,每一個都讓清越覺得有些奇怪。
他擡頭看向空中。
周遭也有較為高大的建築,隻是城中似乎也彌漫着白氣,即便就在建築的跟前,也讓人看不清它的頂部模樣。
而經過的人,每一個臉上都木木的,沒什麼表情。
湯敏敏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一切。她跟明棠對了下眼神,對方笑着對她點點頭,似是在肯定湯敏敏的判斷。
“雖不是魔修或者鬼修,但此地或許有什麼其他東西在作祟。”湯敏敏仔細觀察了外面經過的數個行人後,說道,“這些人,都如同被控制意志一般。”
湯敏敏随手招呼了路上的一位大哥,以問路為由與他搭讪。
像湯敏敏這樣的容貌,當屬絕色美人。
可是那一看就是鄉野農夫的漢子并沒有贊歎于湯敏敏的美貌,他就像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聲調沒有起伏地給湯敏敏指出了地方。
“可是師父,我并沒有感受到任何真元的波動。”湯敏敏坐回來的時候,金鸾便說道,她的神色很是嚴肅,“這些人就是普通百姓,也并非靈體屍人這等低階腐物。”
“但是,他們的反應卻很奇怪。”
“今夜我們先宿在此城。”湯敏敏強撐着身體的不适,說道,“你們守着客棧,待到子時,我與明棠出來探查一番。”
“據我所知,除卻南疆的蠱毒和一些藥物之外,擅長音律的修士亦可以控制他人的意識。”明棠看了眼外面,她的眼神似乎望向很遠的地方,“不過,究竟是何人在此處作怪,總得要查了才知道。”
…
一進屋子,塗山清越就狠狠地把包裹摔在地上。
幸好裡面都是裝着衣物等柔軟的東西,不至于摔壞,可清越這個樣子也仍舊算得上氣急敗壞。
“操,千算萬算,就是沒算出來咱們師父是個戀愛腦!!”
塗山清越氣得臉都紅了,旁邊的顧重紫被他的爆發吓了一跳:“三師兄……?!”
而他還在罵罵咧咧:“我就不明白了,世界上的美女千千萬,師父為啥就偏喜歡這一個呢??這明棠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趕在清越開罵之前,金鸾就已經十分有先見之明地在屋子的門上貼了隔音陣的符箓。
聽見清越的聲響,金鸾歎了口氣:“……感情這件事,不是旁人能說得清楚的。”
“是,這個我知道,可是也沒見她這樣的啊?”清越額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我真是服氣,咱在這邊絞盡腦汁地想把明棠趕出去,人家倒好,人家為了明棠跟咱說門規的事兒呢!”
他大步流星地走到桌子邊,給自己倒了杯水潤喉:“要我說,戀愛腦到這種地步的就别救了吧,咱們什麼招都用過了,人家就是不聽咱們的,能咋辦?她自己走一步看一步吧!”
金鸾也很無奈,隻是她沒有塗山清越的情緒那麼激動:“事已至此,也隻能見招拆招了。”
“明棠不可能一直都停留在鳳凰山莊,總會被我們找到突破口。”
“我見過這霧。”
一路上都沒怎麼開口的顧重紫,此時卻突然發聲。
以至于在激烈讨論的塗山清越和金鸾都被她冷不丁的發言給吓了一跳。
“怎麼了,小紫?”金鸾問道,她也不想再在明棠的事情上投入過多精力了,淨讓自己上火,“你見過這霧?這是怎麼回事?”
“從前我在藤村,聽那裡的老人們說過的。”
顧重紫似乎陷入了回憶,她的眼神也開始迷蒙了起來。
“這樣大的霧一出現,必定是要發生,血光之災的。”
塗山清越跟金鸾對視一眼。
“這可不興封建迷信的啊!!”清越大喊着制止了她,“呸呸呸,快點說烏鴉嘴烏鴉嘴烏鴉嘴!!”
金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