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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敏敏醒來的時候，天色還陰沉沉的，沒有大亮。湯敏敏迷迷糊糊地掃了一眼，沒在意，翻了個身打算繼續睡覺。

冰涼的手指卻點了點她的額頭：“敏敏，醒醒。已經快要到巳時了。”

“……”湯敏敏懵了下，腦袋無意識地晃晃，還是隔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對方話裡的意思，“……？！！”

她猛地睜開眼睛，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巳時了？！！”

明棠正坐在床邊看她，眉梢眼角都含着笑意。

見湯敏敏起身，明棠才幽幽道：“還差半個時辰。”

“……”

聽到這話，湯敏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又閉上眼睛躺了回去。

今日是她回來的第二天。好些日子都沒看顧重紫練劍，今天必定是要去抓一抓的。

隻是怠惰從來都是人的弱點，自己知道自己應當做些什麼，身體卻總是懶懶散散的，非要等到最後一刻才願意動彈。

湯敏敏聽見明棠的輕歎：“你呀。”

她聽到明棠從床邊起身，走到窗戶邊上，輕輕拉開了一扇。寒風從那空處吹來，凍得床上的湯敏敏一哆嗦。

湯敏敏裹緊被子，總算願意睜開眼睛。

那風比起昨日來說冷了不止一點兒，還帶着寒氣。明棠站在窗邊，寒風将她領口的衣帶吹得上下紛飛。

今日明棠換了一件披風在身上。

大紅色的料子上用金線繡着數朵海棠花，領口和衣擺處又繡了白色的絨布。她臉本來就小，這樣一打扮，就更顯得嬌俏。

在如此寒風中，明棠回過頭來看向湯敏敏。

“下雪了。”她笑着說道。唇紅齒白，自是一派勝景。

湯敏敏看得有些呆了。

“……下雪了？”半晌之後，湯敏敏才反應過來明棠究竟說了什麼。

她眨眨眼，又一次從床上翻起來爬到床邊：“昨天也沒那麼冷啊？今天怎麼就下了？”

在湯敏敏跪着的那個位置，是能夠看到外面的景象的。

可是明棠當真沒有騙她，昨日還是一片燦黃的地面，今天就已經被皚皚白雪所覆蓋。

就連她門口的那棵老柳樹，上面也覆了層積雪。

眼前晃了下，明棠已經找出了一件披風，披在了湯敏敏的身上。

“許是今年入冬早，”明棠一邊給她系着帶子，一邊垂下眼睛淡淡說道，“我開着窗，有風。你小心着涼。”

湯敏敏仰頭，正好對上明棠的目光。

她的目光深沉，其中卻像是含着熾熱的巨浪。

湯敏敏忽然想起昨天晚上兩人的那個激烈親吻，她一個害羞，把視線别開了。

這、這個氣氛，與新婚第二日有什麼區别……

幸好明棠開着窗戶，吹進來的冷風把湯敏敏腦子裡那些多餘的想法都給吹了個幹淨。現下她腦子也清醒了許多：“那我去洗漱一下，就去找小紫。”

“好。”

明棠稍一停頓：“……敏敏，你們鳳凰山莊的藏書閣在哪裡？可否讓我借用一日？”

“啊，好，我這就跟下人們說，讓他們帶你過去。”湯敏敏不疑有他。

話音剛落，湯敏敏突然聽見屋外傳來的呼喊聲：“師父——師父——！！”

金鸾跟塗山清越的聲音異常明顯。

湯敏敏跟明棠對視一眼，湯敏敏回了句“稍等”，便連忙下床洗漱更衣了。

她動作飛快。

幸好徒弟們沒有冒冒失失地進來，要不然看見明棠也在卧房，那些孩子又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

等到全部收拾完畢後，湯敏敏跟明棠一同出了門。

她腳剛一踩在大門外邊，就看見有個由雪堆成的醜小人兒正對着她笑。

雪人兒的旁邊站着金鸾他們三個，她們沖湯敏敏揮揮手，鼻尖和掌心都被凍得通紅。

“師父，出來堆雪人啊~”金鸾看上去特别開心，笑容燦爛，“小紫說她從來都沒玩過，就帶着她一起過來玩了！今天給她休個沐吧~~”

“那沒問題，玩呗。”湯敏敏對自己要求松散，也沒那麼嚴以待人。

她看了看那個隻能模糊辨認出來幾處眉眼的醜小人兒：“這堆得誰？不會是我吧？”

“是師父。”湯敏敏本來想說到底是誰堆的怎麼把她堆得那麼醜是不是清越你個小混球幹的，結果一旁的顧重紫先開口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師父，這是我跟師姐師兄一起堆的你。好看嗎？”

“……”

算了，也不能打擊孩子是不是。

湯敏敏伸手揉揉鼻子：“嗯，好看好看。”

“齊天道位于南部的湛山上，四季如春，無明顯之分。”湯敏敏的身後傳來明棠的聲音，“我的确也許久都沒有看到過雪了。”

湯敏敏心中突然萌生了一個想法。

她回過頭：“明棠，你着急去藏書閣麼？”

“敏敏是想讓我與你一同？”她倒是聰明得很，一下就猜中了湯敏敏的用意。

湯敏敏也不說話，隻是咧嘴朝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