鑽心的疼。

廖玉婷面色痛苦，鬓角不停留着冷汗。折在地上的那隻腳動也動不了，以一種别扭詭異的姿勢放在地上，像被折了翅膀的蝴蝶。

她咬牙切齒，挪動着身體想要站起來。

自尊心不準她露出懦弱的一面。

那隻腳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努力，被帶起來抽動了一下，廖玉婷眼睛亮起來，可剛一會，又軟趴趴的待在原地。

古偉源看到她這副模樣，明白自己鬧出事了，牆角亮着紅光的監控清清楚楚的記錄下他的動作。

他慌亂問朋友：“我靠，怎麼辦啊？我不是故意的。”

朋友比他更慌：“我不知道啊踏馬的。”

不知道是誰回：“快叫老師！”

廖玉婷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被擡上了擔架，她聞到醫院經久不散的消毒水味。

龔雁春焦急的站在醫生身旁，學生在學校出了岔子，家長首當其沖就是來讨伐她，她緊張問：“醫生，怎麼樣了？”

醫生看着ct：“明顯的移位，得安排手術。”

“……”

已經第二節課了。

南葵看着前面空着的位置，滿腹疑惑。

黃嘉都回來了，怎麼不見廖玉婷的影子。

講台上的老師沒有注意底下的動靜，南葵撕張紙，飛快寫上什麼，傳給前頭的黃嘉。

黃嘉抿了抿唇，不知道要不要讓她知道，畢竟廖玉婷已經向她明晃晃的表達對南葵對不喜了。

猶豫片刻，她在上面寫了幾個字，遞給南葵。

【玉婷怎麼了嗎？】

【我不知道。】

“……”

紙團被南葵無意識揉皺，面目全非。

在食堂吃午飯。

南葵打完飯，找了個角落安安靜靜坐下來。

沒一會，藍芸芸看到她，帶着飯坐到南葵對面。

藍芸芸餓瘋了，食欲大開，一口氣打了平日食量的雙倍。

“南葵，你這吃的也太少了吧，小鳥胃都沒這麼離譜。”

藍芸芸探身瞅了一眼，就幾根菜和一點肉，塞牙縫都不夠。

南葵看了看，勉強笑了笑：“早上吃多了。”

“是嗎？”藍芸芸道：“不過我以前早上吃多也會漲到中午吃不了什麼。”

她聊起早上的體檢：“南葵，你猜猜我早上量了多重？”

南葵打量了她幾眼，不确定道：“四十九？”

“你對我也太不客觀了，”藍芸芸喪道：“整整52.7啊。

“我還不信邪的再稱了一次，結果。”

“結果還是52.7？”南葵道：“你已經很瘦了，别對自己太苛刻了。”

“是嗎？”藍芸芸道。“不過你比我更瘦诶，南葵，你早上量出來多高多重啊？”

說着，藍芸芸拿出手腕跟她的比一比，确實小了南葵一圈，南葵的手腕細瘦的一隻手就圈的過來。

南葵回憶了下，體重她已經忘了，隻剩下身高，想起早上，她沉默了一下：“一六四，體重忘了。”

藍芸芸咂舌，手好奇的圈住南葵的手腕，有些粗糙？她皺眉。

她摸到的手腕，很光滑，卻有些不平的凸起。

還沒等她細細感受，南葵猛地抽回手，許是覺得刻意，她欲蓋彌彰的說：“吃飯，飯要涼了。”

藍芸芸回過神，附和了一聲。

指腹似乎還殘留着那種粗糙的感覺，她搓了搓手，往嘴裡扒了一大口飯，想起什麼，她含混不清的道：“你早上看到了嗎？廖玉婷被救護車拉走了诶。”

“啊？”意料之外，南葵趕緊追問：“她怎麼了？”

“不知道啊，我就看到她被救護車拉走了。”藍芸芸回憶，“哦，對了，好像有個男生在教務處挨訓，可能跟他有關。”

藍芸芸湊近了些，佩服道：“你是沒聽到那些校長主任的聲音，我去，跟菜市場吵架一樣。那男的說不定要背處分了。”

南葵心不在焉的聽着，心裡擔心廖玉婷到底發生什麼了。

放學回家，她拿出手機給她發信息，想到什麼。她又再次檢查了遍草稿。

沒問題。

n葵：【玉婷，你還好嗎？如果你看到了，請回複我一下，我很擔心你。】

—

那條信息發出去後，南葵抱着手機守了一晚上，後來她迷迷糊糊睡着了，醒來還是沒看到廖玉婷的回複。

她有些失望的關掉手機，廖玉婷還來不及看吧。

又是一個忙忙碌碌的早晨。

“藍芸芸，老師找你！”同學幫忙喊道。

藍芸芸擡眼，舞蹈老師站在門口。

她趕緊走過去，“老師，你有什麼事嗎？”

提及此事，舞蹈老師一臉難色：“去安靜的地方。”藍芸芸雲裡霧裡，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跟在她身後。

走到了樓道口。

“廖玉婷腳骨折了，跳不了舞。”舞蹈老師皺眉，為此苦惱：“她趕不上這次舞蹈比賽。”

藍芸芸不在意：“趕不上就趕不上呗，又不缺她一個。”

“缺了一個人隊美觀啊，”舞蹈老師道，“況且下周就要表演了，有些編舞也動不了。”

她緊接着道：“你也算是隊長，你去看能不能找個還可以女生填上來。”

這是爛攤子都扔在她身上了。

藍芸芸鼓嘴，她現在跑哪抓個女生來啊，她認識的女生又不多。

藍芸芸歎了口氣，無精打采的望了望，怎麼遊蕩到樓下了。

她目光一頓，看書剛好拿着水杯出來接水的南葵。

像是電流竄過直擊大腦，藍芸芸清醒了，她眼睛一亮，激動的大手一拍。

對啊，南葵不就可以嗎？

仔細想想，南葵被她拉去看了那麼多次練習，可能不太懂細緻的，但大體的動作一定能記個七七八八。

況且有她幫忙。即使她沒有基礎，讓她糊弄過去也是沒問題的。

這還真是解了她的燃眉之急，藍芸芸覺得剛剛還在苦惱的自己真傻，有個現成的不抓，在那想些遠的。

“南葵。”歡脫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南葵轉頭，藍芸芸親切的握住她的手，眨巴眨巴眼睛賣萌看她。

令人有些不自在，南葵輕輕抽回手：“芸芸，怎麼啦？你來樓下找我嗎？”

藍芸芸目光亮閃閃，略顯委婉的點了點頭。

南葵邊走變問：“什麼事啊？”

既然她這麼說了，那就别怪她不客氣了。

藍芸芸一口氣：“南葵，廖玉婷骨折了，舞蹈比賽缺了一個人，你能頂上去嗎？”

廖玉婷骨折了？

看她震驚表情，藍芸芸奇怪道：“你們不是朋友嗎？她居然沒跟你說。”

“水！要燙到了！”

南葵回過神，急匆匆去關，可還是有幾滴滾燙的水燒到她指腹。

她才想起來回複廖玉婷的問題：“不知道，她沒和我說。”

“這樣啊，”藍芸芸重點不在這：“所以你願意嗎？”

藍芸芸也知道自己有些強人所難。南葵要是想參加，早在開始就報名了，現在強拉硬拽她實在可恥，可她真找不出人了，她又不會分身。

“抱歉，”南葵溫柔的笑了笑，話卻說的幹淨：“你找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