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葵目光回來,微妙的情緒散去,她神秘道:“等會你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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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祁父是教師,祁父母住的是教師宿舍樓,建起來的曆史很久,也因此外表顯得有些破破爛爛。
從便利店走到這也不過幾分鐘,大門靜悄悄的,樓下沒什麼活動的區域,所以住戶也更傾向待在家裡。
南葵做賊似的往裡探頭,祁憑額角一跳。
她不知道這樣子很偷偷摸摸嗎。
祁憑不由得反省起他帶她來的正确性。
他提溜着她的衣領,“你要幹什麼?”
被這麼一帶,南葵踉跄幾步,回頭:“你看着就好,跟我來。”說完,她招招手,示意祁憑跟上來。
祁憑閉了閉眼,還是選擇跟上去。
有兩棟樓,南葵左右看了看,“你家在哪棟樓啊?”
“……”祁憑道:“左邊。”
南葵貓着眼進了樓道,回頭見祁憑杵在原地,壓低聲音催促:“跟上來呀。”
“……”
祁憑不情不願的挪動腳步到他身邊,警告:“你不能違法亂紀啊。”
“比如入室搶劫嗎?”
祁憑表情僵住,不可置信:“你還真想這麼幹?”
“開個玩笑嘛。”南葵嬉皮笑臉。
她又繼續問:“他們住哪層樓啊?”
“隔壁。”祁憑眼神涼薄,他指了指左邊那戶人家,“進來的時候看到了嗎?窗開着,說不定都看到你了。”
這麼近正好合南葵的算盤,她興奮,還不忘把聲音壓低,“那正好!”
說完,她趴在祁家門上,豎起耳朵仔細聽裡面的動靜,能聽到電視節目你來我往的說話聲。
竊取情報完畢,南葵走近牆上的電箱,上面是這戶人家的電閘。
祁憑意識到她要幹什麼了,這時南葵叫他過去,她已經打開外面的蓋了,不過出于謹慎,她還是十分具有考究精神的問旁邊這位大學霸。
“把這個拉下來,裡面就斷電了對吧。”
祁憑定定地看着她,嗯了一聲。
“ok!”南葵一拍掌,亮晶晶的眼裡裝着即将大功告成的狡黠,“我數三二一,我們就跑。”
空氣一下緊張起來,帶着些逃命的刺激感,南葵深吸了口氣,手心出了些汗。
“三。”
“二。”
“一。”
随着最後一個數字落下,電閘□□脆利落的拉下。
“怎麼回事?電怎麼沒了?”隔音不好,聲音大到樓道都能聽見。
祁母皺眉穿上拖鞋。
門開了。
她一眼就認出來。
眼睜睜看着祁憑和一個女生從她面前跑過,帶起的風像帶着惡劣十足的戲弄意味的巴掌,毫無征兆的扇在她臉上。
祁母措不及防,幾秒失神。
她眼睛像是才接收到主人的刺激一樣,立馬追着他們,視野空空,他們已經在她眼皮底下逃走了。
還有什麼意識不到呢?
祁母的聲音大到整棟樓都聽得見,“祁憑!”
這種心驚肉跳,怕被人追上的感覺實在驚險。
周圍的建築物更疊,南葵回頭,确認自己已經跑了兩圈八百米才慢慢停下腳步。
她胸脯劇烈起伏着,氣喘籲籲,不得不曲起腰撐着膝蓋緩了緩。
她笑着,停下說的第一句話就在問,“她剛剛的反應不錯吧。”
“有種報複回去的快感。”他難得承認了。
這種做法,以前在冷靜的祁憑心裡隻有一個标簽,幼稚,無聊,手段低劣。
沒有任何意義。
現在他陪她一起幼稚了。
祁憑瞳孔裡倒映着她身影。
那麼難忘,讓他在她不告而别的每個孤單黑夜,除了眷念,就是恨。
隻有怨恨,記憶才能深重。
那時候他靠在牆角,月光垂落的黑夜總會絕情的吞沒掉他,每次他看着空茫茫的世界,都會恨恨想:說要陪着我,為什麼要離開!
回家後。
祁憑輾轉反側,一夜難眠。
天際泛起魚肚白,第一聲洪亮的雞鳴聲在熹微晨光驚起。
再也催眠不了自己睡覺,他起身,走到窗邊。
床頭櫃上放着他昨天的“戰利品”,一張被打印出來的照片。
照片上幾個小孩有秩序站成一排,臉都被人幼稚的用墨水特意塗上,黑黢黢,看不見他們的臉。
所以看到照片的人。視線的第一重心一定是左下角的兩人——
祁憑和南葵貼在一起。
她的頭發被明悅用心的編成公主頭,對着鏡頭比着萬年不變的剪刀手,笑的眼睛彎彎。
身旁的祁憑側眸看她,唇角試圖和她一樣開心的揚起。
窗簾被人拉開,“嘩啦”一聲,陽光順着軌迹闖了進來,那麼明亮,金光閃閃,烘的祁憑整個人暖洋洋的。
他眯着眼看向天空,沒有躲避這熾烈。
天亮了。
太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