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幹淨的醫務室,南葵坐着,手指正在被校醫擺弄
校醫掰了掰南葵向外突出的食指,詢問:“痛嗎?”
“有點。”南葵的嘴唇有些白。
剛剛一聲不吭的祁憑忽然出聲:“會嚴重嗎?”
校醫瞅他一眼,“不嚴重…”看他眉眼瞬間松下來,他又慢吞吞補了句:“但也不算不嚴重。”
祁憑臉色一變,緊緊抿着唇,如果南葵沒幫他擋掉,受傷的就不會是她了。
校醫神色輕松:“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拿點藥酒敷一下先,我給你手指按一按。”
校醫拿了卷醫用紗布,貼在南葵受傷的手上,往上面倒了些藥酒,這東西感覺涼飕飕的,但南葵動一下還覺得疼。
大熱天她還穿着長袖,校醫體貼的把空調降低了幾個度,等待藥酒發揮作用。
放在桌上的手機不合時宜響起音樂,校醫接通,不知道聽到了什麼,他皺着眉:“好好,李老師,我知道了,我現在就拿過去。”
南葵聽着,猜測應該是哪個老師讓他幫忙拿藥膏。
剛剛逼退的困意後知後覺漫上來,南葵晃了晃頭,極力讓自己清醒些,手指其實不動彈它的話幾乎沒什麼感覺,不過傷的是右手,幹事情會有些麻煩。
校醫把祁憑叫過去囑咐:“等會再讓她敷個十幾分鐘,好了後我要是還沒回來你就先幫我活動一下她受傷手指,前後左右都轉一下,别管她疼。”
等他走後。
南葵打了個哈欠,問祁憑:“你還不回班裡嗎?”
祁憑在她旁邊坐了下來:“我等他回來再走。”
南葵哦了一聲,手又不老實的弄來弄去。
祁憑拍掉:“别動,等藥酒敷完。”
語調沒什麼起伏,聽着冷淡。
“我幫你擋了你還拍我。”南葵控訴:“我現在好無聊。”
“那你想怎麼有聊?”應該是因為她替他擋了這一次,祁憑的态度軟化許多,
南葵眨巴眼,眼裡期待:“你有沒有帶手機啊?”
她的眼神偷偷往他褲兜瞄。
她目光的方向讓祁憑莫名臉青,雖然知道她看不到什麼,但還是有些尴尬,他把手機拿出來,丢在她掌心。
南葵提前善解人意說:“我不會偷看你隐私的哦,你放心吧。”
祁憑的手機沒有設置密碼,南葵直接滑進去,“你怎麼連個遊戲都沒有。”
祁憑:“不喜歡。”
沒有遊戲那拿到這部手機有什麼用,下載遊戲還要花流量錢呢。
祁憑看着她遞過來的手機,“不玩了?”
南葵有些怨色:“沒有遊戲怎麼玩。”
“不是無聊?”
南葵搖頭:“算了。”
她都這麼說了,祁憑沒有多說什麼,沉默片刻他不經意地開口:“以後别這樣了。”
南葵聽不懂:“什麼?”
祁憑抿了抿唇。她的心思他看的很清楚,硬把他拉進去,不就是想讓他合群嗎?祁憑對融入集體不敢興趣,也覺得這些和無關緊要的人交流是一種累贅。
“不要拉着我和他們聊天。”
南葵一下子明白過來:“你不喜歡嗎?”
他看着她,他說:“南葵,我不需要朋友。”
恰好此時下課鈴響起,鈴聲刺耳喧嚣,窗外蟬鳴交纏着學生玩耍的吼叫。
待在醫務室的倆個人像被世界隔離。
“對不起,”她扯了扯他的衣角,迎着他的目光,認真問;“那我能成為你的朋友嗎?”
祁憑怔怔,他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剛從喉嚨裡冒出來的一個音節就被“嘭”的一聲粗暴的開門聲打斷。
陳木抱着一大堆零食,懷裡袋子撐滿的都要掉下來了,他大大咧咧地道:“南葵,你手現在怎麼樣了?”
和諧的氣氛沖散。
祁憑轉回頭不看門口,沒跟陳木打招呼,腦袋上像纏了一大堆烏雲。
陳木不懂眼色,看到他,熱心腸道:“祁憑你都看了南葵一節課了,等會我來吧,畢竟是我害的。”
陳木就是體育課那個手勁特别大,把球砸向升旗台的男生,換句話說就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他是體育生招進來的,為人大大咧咧。
祁憑冷聲:“不用了。”
“那行吧,謝謝你啊,你要吃零食嗎?”陳木看向南葵,有些不好意思道:“對不起啊南葵,我把我的零食分給你,就當作歉禮了。”
在陳木也不知道還能找些什麼來表達自己失手的愧疚了,問了幾個兄弟,都說送零食最現實,陳木觀察了會也是,班上好多人都偷偷帶着零嘴在班裡啃,這項花銷也在他的承受範圍,他大手一揮,直接在小賣部買了五十元的份。
五十元在小賣部是什麼概念,五毛一包的辣條都能買一百包了。
南葵看着他懷裡的零食有些咂舌:“陳木,你的歉禮也太多了吧。”
陳木撓撓頭:“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全買一遍了,實在不行你跟朋友分一下。”
南葵笑了笑,從裡面拿了一包巧克力拆開:“行啊,謝謝你了。”
陳木害羞:“别這麼說了,都是我的錯,我當時沒怎麼注意你們那邊——對了,你手怎麼樣了?”
南葵展示了下傷情,她覺得養幾天估計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