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憑，你有什麼興趣愛好嗎？”

本來她不去找朋友，湊到他身邊就讓人有些意外了，這個問題更是莫名，祁憑撩起眼皮，幹脆道：“沒有。”

“你不打算幹點什麼嗎？”她用期盼的目光看着他。

祁憑隻用眼尾無波無瀾掃她一眼。看樣子是不打算了。

“好吧。”南葵洩了氣，急中生智道：“你想打籃球嗎？”

“……”

籃球場上，男生們面面相觑，兩波人大眼瞪小眼沒一會，愣是沒個人說話。

站在女生旁邊的祁憑面無表情，像個行走的制冰機，悶熱的氣溫都好像降了八個度，黃嘉站在右邊，眼巴巴的看着他們手裡抱着的球。

班裡這群男生好動活潑，咋咋唬唬的，南葵和他們位置不算近，幾個人不熟，草草看過去，能叫上名字的還沒倆個。

南葵硬着頭皮開口：“不好意思。”你們能借我們一顆球嗎？

還沒說完，南葵忽然卡殼，最後一個音被她咽了回去，她用眼神瘋狂示意祁憑，‘你要不要跟他們一起玩。’

祁憑散漫的瞥她：‘我像是沒事幹的人？’

蔣家當時是準備把他往紳士優雅少爺挂的方向培養的，給他安排的興趣愛好都是高雅且熏陶心靈。祁憑看着磚紅色的籃球，發現他對這項運動确實陌生。

不過他對此也沒興趣就是了。

對面的人就看到兩個人在那擠眉弄眼，當着他們的面傳遞着别人不懂的腦電波。

其實好動的男生在開學時和祁憑有過短暫的交流，就在去搬書的時候，那時候就有人非常自來熟的搭着他的肩膀和他說話。

不過這段友誼的苗頭不到四分鐘就夭折了，往事不堪回首。

有個男生等不及的用衣角摸了摸手上的汗，聲音粗厚：“同學，有事嗎？”

借東西要用借東西的态度，南葵試探地比了個二，“你們能借我們倆顆球嗎？”

“可以是可以，”男生撓了撓頭，“但是我們隻剩有一顆空閑的，可能得和我們的人一起玩。”

南葵先用眼神詢問了黃嘉，見她同意，又看向祁憑。

她目光有些踟蹰，還有些小心翼翼的接近，眼睛在有一線光掠過，把黑溜溜的瞳孔照得水汪汪的，白皙的臉龐近在咫尺。

祁憑别過臉不看她，垂在身旁的手不自覺搓了下指腹，冷漠地冒出一個字：“嗯。”

-

籃球場熱火朝天。

和他們一起打球的是個叫喬章的男生，喬章長的黑，個子細細長長的，有一口小白牙。

喬章負責教她們一些基礎的運球。

人少了黃嘉也不那麼拘束了，像一頭拉不回來的野馬，拍起籃球直接上手，南葵也依葫蘆畫瓢，有模有樣的學起來，不過那生澀的拍法怎麼看怎麼别扭。

黃嘉忍不住猖狂地笑她：“南葵，你怎麼拍的這麼傻啊哈哈哈哈。”

南葵笑嘻嘻擡起頭：“再練練就好了，小心等會我學的比你還快。

倆個女生都不是拘謹的性子，很快就和有些害羞的喬章混熟起來，祁憑站在籃球杆旁，淡淡的觀看，沒有參與進去。

南葵走過來拉住他的衣角，硬是把他揪過去。

他一加入，喬章就不自覺有些緊張，站在比他高的祁憑面前，氣勢瞬間矮了一頭。

“喬章，運球是這樣運嗎？”

“哦，哦那那個，得這樣。”他示範了一遍。

南葵坐了一遍，又把球輕輕踢到祁憑腳下，“很好玩的，你也來試試。”

接下來的幾分鐘，三人就看到祁憑像是第一次馴服四肢一樣，僵硬的拍着籃球，跟個人機一樣。

“………”

南葵有些想笑，面上卻是一臉嚴肅：“嗯，對，就是這樣。”

或許是看到其他二人有些憋笑的模樣，祁憑也意識到自己這樣有些傻比，他黑着臉，“不玩了。”

南葵趕緊跟上去：“拿我們來聊個五毛錢的天？”

“不要，給你一塊錢，哪涼快哪待着。”

“别嘛。”南葵樂呵呵的跟他坐在觀衆席旁，“我給你一塊五，聊嘛。”

“不。”

“倆塊。”

“……”

南葵一臉肉痛：“十塊錢是我最後的底線。”

祁憑涼涼地笑了聲，合着他隻值十塊。

南葵剛要繼續讨價還價，忽然聽到前方操場一陣不尋常的喧嚣，她茫然擡起頭，黑亮的瞳仁映着一顆以迅雷不及掩耳沖過來的籃球，方向正對着他們。

不，應該是對着祁憑。

她瞳孔微微放大，幾乎是在意識到的瞬間，以一種遮擋對姿态，下意識護住了祁憑的頭。

“哐當”一聲，籃球蹦蹦跳跳的墜在觀衆席上，南葵感覺到手上一陣陣刺次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