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責四班的是個和其他班級教官比起來年輕多了的小夥,皮膚黃黑,也是因為年輕,他這個人比較愛開玩笑,也樂意和學生們相處好。
毒辣的陽光無情的投向站在操場中央的方隊,沒有一個班級可以在樹蔭底下得到片刻喘息。
熱。
底下站軍姿的學生們不約而同的在心裡哀嚎着。
還沒到休息時間,教官沒有嬉皮笑臉,銳利的目光在方隊裡巡視。
南葵能明顯感覺到周圍的同學都更用力繃直了身體,她也随大流的挺了挺胸脯,表情堅定的地像要原地入黨。
教官的目光掃視了一圈,最後頓在一個方向。
南葵不走運的正正好和他對視,别說,教官的眼神還挺唬人,南葵的表情更加堅毅起來,像是在對他說“你看到了嗎我很認真。”
“……”
兩三秒後。
教官擡了擡下巴。“第三列的那個女生,對,别看了,就是你,你帽子怎麼回事啊。”
全班目光齊刷刷看向後面——南葵身上。
接受着衆人目光洗禮的南葵正色回答:“報告教官!有什麼問題嗎?”
“你帽子裡塞了個彈簧啊?”
前面偷偷轉過來看她的同學嘴角忍不住抽動,她今天的發型紮的高,這視覺效果還真跟頂了個彈簧一樣。
南葵摸了摸頭,戴軍訓帽的時候她還壓了壓,有那麼顯眼嗎?
“報告教官,這是因為我今天紮了丸子頭!”南葵大聲回答。
“我看是裝了顆足球。”
此話一出,有調皮的男生噗地笑出聲,“笑笑笑,有什麼好笑的!”教官道。
男生勉強繃住表情:“教官,我看到你就忍不住想笑。”
教官眉一擰:“我開心果啊,看到我還能開心,趕緊站好,再站十分鐘。”
而被點名的南葵正在搗鼓着自己的丸子頭,眉毛都因為懊悔而微微皺了起來。
幾秒後。
第一排的祁憑收回視線。
-
好不容易熬到上午解放,三個女生一起去食堂,準備吃飯。
廖玉婷三步拖着一口氣,深刻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全身被掏空,她不由得慶幸一下,早上有給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膚都仔仔細細的塗了防曬。
“怎麼樣,我曬黑了嗎?”她問。
南葵認認真真的盯着她的臉對比,“好像沒區别。”
“咋可能這麼快就黑,”黃嘉看也沒有看,像靈魂出竅,幽怨的看着排隊的隊伍,道:“我都快餓死了,前面的人怎麼還排着那麼多人啊。”
南葵:“軍訓完大家都很餓吧。”
黃嘉哀哀的唉了聲,忽然看到旁邊一排,比她們前的女生。
她眼睛一亮,扯了扯南葵的袖子,“哎哎哎,那個女的,她初三的時候跟她班裡的女生打起來了,直接給臉劃出血了。”
南葵聞眼看過去,女生身姿高傲,紮着很高的馬尾,面容姣好。
“那樣會留疤的吧。”南葵沒遇到這種情況,更不明白同班同學為什麼要撕破臉。
黃嘉說到瓜就激動了,壓小聲音:“當然留了,好像在額頭吧,她們倆當時好像就是因為祁憑鬧的。”
“祁憑?”他也扯上關系了?南葵問,“為什麼啊?”
“她們倆都喜歡他啊,要我說祁憑就沒什麼好喜歡的,看着冷冷的,談戀愛估計也不貼心,我更喜歡暖男型。”
廖玉婷插了一嘴:“你信不信他要是溫柔點,黃嘉肯定會沖上去。”
溫柔?南葵回想了下,祁憑也不能算是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吧,起碼,他還會送不熟的女生回家。
這樣的行為她覺得已經不賴了。
終于輪到南葵打飯。
她看了下食堂的菜,指着想要的,“阿姨,我要這個,和豆芽土豆。”
“好嘞。”阿姨笑了笑,舀着菜颠了一兩下,裝好。
南葵端着盤子,腳尖剛轉,發現旁邊等着她的黃嘉張着嘴看着她身後,堪比出了一身冷汗,廖玉婷倒是淡然多了。
“怎麼啦?”邊說,南葵邊扭過去。
看清後她愣住,明白黃嘉為什麼跟見了鬼一樣了。
原來是祁憑。
她排隊的時候沒往後面看,祁憑也沒出聲,南葵還真不知道她身後站的就是他。
而後她又想起了另外一個點,剛剛,她們好像就是在說這位主人公的情感八卦。
這世界上還有什麼比說人八卦還被人聽到更尴尬的嗎?
南葵頭皮發麻,憋不出一句話。
她故作淡定的看了他一眼。
人連個餘光都沒有分給她們半毫,似乎沒注意她們這邊的動靜。
南葵松了口氣,趕緊拉着傻愣着的黃嘉溜了。
坐到位子上,黃嘉還處在震驚的狀态:“我去,他怎麼就在我們後面?我剛剛說的不會全被他聽到了吧!”
對面的南葵殘忍又緩慢地點了點頭。
廖玉婷笑了聲:“你以為他聾了,”
事已至此,黃嘉破罐子破摔:“被他聽到就聽到吧,反正我跟他無冤無仇的,說幾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