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葵會看人眼色,明白他不打算和她說,也沒有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打算。
她趁男孩不注意悄悄瞄了他一眼,挺落寞的。
這時,一道聲音驚斷了她的眼神,把她吓得一激靈。
南葵聽見不遠處高薇彤在喊:“南葵!你跑哪去了?飲料還要不要呢!”
差點忘了!
南葵飛快站起來,不忘偏頭問:“你想進去跟我們玩嗎?”
祁憑有些窘迫,已經被她看到失意的樣子,他不想再被其他人看到了,“不想。”
那她得走了。
南葵站起來,拍了拍床單上的灰,和他揮了揮手。“拜拜。”
“嗯。”
祁憑沒擡眼,他分神的想着,現在家裡的人應當都發現他翹課了。
得被父親母親罵了。
視野裡的陽光忽然被陰翳蓋住,祁憑茫然的擡頭。
是折返來的南葵。
南葵覺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一顆軟軟的同情心,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鬼使神差的,她又跑了回來
而且,南葵經常被明悅耳提面命的教育,要遠離壞叔叔壞阿姨,等會他如果被他們偷偷拐走了怎麼辦!
那爸爸媽媽會着急的!
她伸出手:“和我走吧。”
祁憑一怔:“去哪?”
她後面是一大捧光束,南葵眉眼彎彎笑的燦爛,臉頰柔和,像顆紅潤的蘋果,理所當然道:“一起玩呀!”
祁憑愣愣看着她。
像是被這笑容感染蠱惑了似的。
有股力量驅動他,鬼使神差地握住那柔軟的掌心。
她握住他的手,帶着世界上全部的友善赤忱。
從此,冰山撼動。
…
“通知,請高一各班主任安排學生到德育處領書。”不知道哪個領導的聲音透過廣播傳到各個班級。
等廣播關掉,龔雁春按着名單随便叫了幾個身強力壯的男生,其中也有祁憑。
人要往外過。南葵自動往前面縮了縮,給他留了條道。
在班裡還能聽到走廊男生們的交談聲。
班級現在沒什麼正事,一下安靜下來。
坐在她前面的是兩個女孩,桌子間的距離不遠,南葵能聽到她們在嘀嘀咕咕說些什麼,但也聽不清。
過了會,不知道兩人是不是一拍即合說好的,齊齊轉頭過來搭話。
“你好你好,後桌,你叫什麼名字嘞。”
南葵露出笑,一小排牙齒白又規整:“南葵,南北方的葵,向日葵的葵。”
和人的初次社交大多都是這樣開場,南葵同時也知道了兩位前桌的名字,左邊的女生叫廖玉婷,右邊的女生叫黃嘉。
黃嘉礙于作風還捉摸不透的新班主任,放小音量激動道:“南葵,你同桌是祁憑唉。”
是祁憑就怎麼了嗎?南葵:“什麼意思啊?”
“你不知道嗎?”黃嘉睜大眼,仗着她旁邊沒人,“他初中不是在桐實讀的嗎?很有名哎。”
南葵搖了搖頭。
廖玉婷解答:“祁憑長得帥,他在我們這幾所學校裡比較出名的。”
黃嘉:“他初中之前不是在國際讀嗎?不知道怎麼又轉到桐實了。”
廖玉婷:“我記得當時他們學校經常有學姐撈他。”
她們兩一唱一和的,一點也不生疏,南葵問:“你們之前認識嗎?”
兩個女生默契地對視,又看向南葵:“對啊,我們倆是一個初中,都是桐附的。”
“對了南葵,你是哪個學校的。”黃嘉上下打量她,摸了摸下巴,覺得奇怪:“你長成這樣,我應該有印象才對啊。”
她們幾個初中的兄弟學校消息都互通,就拿黃嘉來說,她已經把有姿色的人認了一圈。
南葵笑容不變:“我初中不在桐市讀。”
“噢噢,原來是這樣啊。”黃嘉了然。
三個女生又說了幾句話,初步建立起友情的紐帶,外面幾聲急促的腳步——
男生火急火燎的把書抱進班門,毫不客氣摔在地上,震的地面上的灰塵都揚起來。
樓都鬧出響,龔雁春皺眉叫他們有條不紊的放。
一個男生苦着臉,顯然很不服,全班六十多人,教輔資料又那麼重,搬到班裡都是他體力的極限了。
緊随其後的是男生的大隊伍,祁憑落在最後面,前面的熱鬧跟他沒有關系,神色倒是泰然,輕輕松松地放好書。
龔雁春:“都拿齊了吧?”
有人答:“拿齊了,保證沒有遺漏。”
龔雁春點了點頭,又指揮他們拆書下去發。
南葵把祁憑的放好在他桌上,開始在封皮寫下班級姓名座号。
她的字迹不算漂亮,但勝在規矩整齊,讓人一目了然。
餘光裡注意到祁憑已經發完,她利索的往前傾,讓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