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真思考起來自己有什麼需求,說:"把你的聯系方式給我吧,至少到時候我們之間有個下落,免得到時候我要找你的時候你不在。"
孟滇用餘光看向了後面兩個大眼瞪小眼的保镖,示意他們不要有動作,掏出了筆在接待處附近随便找了個本子撕一張紙下來寫下了自己的号碼遞給他,在接過紙看的那個時候,他似乎眼神變得有些沉。
江棋鬼使神差摸了一下脖頸右側的那顆痣,随口誇了一句:"你字寫的不錯。"
孟滇有一瞬間變得僵硬,又很快反應過來,微笑維持在臉上,告訴他注意安全就走了。
"沒意思。"江棋揉揉脖子。
風衍身上有監聽器,包括他的手機上面也有,江棋大多時候都不能用語言告訴他發生了什麼,在剛剛他沉默的期間就知道了他身上肯定帶有着這一類監視的東西。
"給幕後大boss加監聽器,我沒聽錯吧?"言城奇怪的看向他,"難不成他也是打工人嗎?也要受到監視?"
江棋沒辦法回應他這些問題,翹着二郎腿看着沒有擋風平台的那一處樹木覺得賞心悅目,現在和警界是斷開聯系的,沒辦法聯系上洛解,要聯系也要等到今晚連線人來到這裡才行,現在做什麼都要靠随機應變,一不小心就會被真正的boss發現身份。
"你不知道的呢。"江棋像個長輩一樣摸摸他的頭,"他身上有兩個監聽器。"
言城思考起來,終于懂在說什麼意思。
江棋剛剛摸他衣領是有目的的,确認他的身份同時也把一直黏在自己袖子上的監聽器轉移到他身上,角度太奇怪即使是把衣領翻過來,也發現不到監聽器在上面,也保證了江棋目前的安全。
"我太年輕了。"言城有些懊惱,"已經做了一個月的實習生了,結果還沒有一個律師牛逼。"
江棋有些心虛的,這個方法還是找胡姚天學的:"沒事别用。"
言城是個乖孩子,坐在邊上不說話了。
還剩下半天的時間又出去亂逛,順手确定了運輸路線之後才回來,别墅平時除了客廳和房間之外都不怎麼開燈,遠看像鬧鬼一樣。
已經半夜12點多了,其他人都回了自己房間,言城自己摸黑上樓找東西吃,江棋則繞路回了房間。
面具帶了半天有些悶,近段時間天氣陰冷,也不會流太多汗,江棋沒開燈,随手把面具摸了下來放在旁邊的櫃子上,換鞋,脫外套。
窗簾從白天開始就沒開過,隐約有幾分陰森,江棋在這裡算不上多習慣,卧室,客廳,連帶廚房都有一種若隐若現的監視感,雖然并不嚴重,但很影響住在這裡人的正常活動,或許是對面人沒這麼變态往衛生間也安一個才得了。
來這裡的這段時間是頭一回接到這麼大批的運貨任務,和其他的任務根本就沒得比,江棋剛剛去過那附近看過也知道這一次跟的人會更多,受到的束縛也會更多,這是空不出手來的,可能真正的幕後大 boss 想借這一場把自己除掉,名正言順,還找不到出口。
趴在陽台邊的橘貓翻了個身,慵懶的向他揮呼着爪子,江棋置若罔聞,站在那十幾分鐘才反應過來自己該洗漱早點睡了,明天撞見什麼隻能靠自己,聯系不上警方的人,這一切都在洛解的計劃中有提到。
"咪咪。"江棋蹲下來把貓抱在懷裡,橘貓扭了扭身體,把頭擱在他肩上,舒舒服服的受着他的撫摸,屋裡隻有他一個人的聲音,"你會祝我好運嗎?"
橘貓叫了一聲算是回應,在沒開燈的情況下瞳孔微微發光,江棋用餘光看着貓所看的方向,在衛生間洗漱的地方,貓要比人更加敏感,似乎發現到了不對。
江棋隻是回頭看了一眼就轉回來了,不太在乎這種詭異的現象,撸了一會兒貓才把貓放下來加貓糧,去房間裡拿衣服準備進去洗澡,手放在門把手上的時候才感覺到了不對。
以往洗完漱的時候門把手都會留下自己摸把手時的水迹,幹了之後再摸上去就會與平時光滑的觸感不一樣,可是現在指腹的觸感卻告訴他這門把手明顯有人在他之前碰過了,那一種驚恐和興奮的心情夾雜在一起,像是喝了酒一樣令人昏迷。
有人來了,他就在裡面。
這句話不太準确,衛生間的門是隔音的,就算裡面有人摔了一跤都聽不見,江棋沒辦法隻靠門把手這個細節就确定裡面有人,如果裡面的人不是警方的人怎麼辦?那又怎麼解決?手就搭在門把手上,刺激吸引着他打開看見這一切。
在陽台上的橘貓跟從着江棋的腳步到了這附近,像安慰一樣蹭着他,江棋閉上眼睛,果斷打開門又關上,把貓關在外面,自己留在裡頭。
浴室的燈就在左邊,擡手就能碰到,江棋像個夜盲症的人一樣,隻把衣服挂在了旁邊的鈎子上,靜靜站着,什麼都不做。
面前隐約出現了一個人影,熟悉的氣息逐漸向自己迎來,江棋不确定的把手向前伸,摸到那人的手,熟悉的觸感,帶着槍繭的掌心與自己十指緊扣,黑暗中反光的銀色手鍊,他低下頭與他接吻,去侵略在黑暗中最敏感的觸感。
整個浴室裡隻有他們接吻的聲音,急促暧昧,江棋的主權早就被他拿捏在手上,忠誠着把自己贈與他,來彌補這段時間的誤會,可是他卻有一種錯覺,明明是自己祈禱着神,怎麼像是神在祈禱自己的偏愛。
沒有猶豫,也沒有震耳欲聾的反問,安靜地做着他們最想做的事,違背任務和本能用盡一切奔向對方。
江棋始終沒說話,陳亦鶴也沒有說,在放手之後将紙條和通訊器放到了他的右手上,靜靜的往後退,直到模糊到看不到影子,江棋眨了眨眼睛,自己太留戀這種感覺了。
陳亦鶴的聲音如風一樣飄過,落到他的耳邊,他說:"等等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