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栗喑也毫不猶豫的化出自己的黑刀，話音剛落便提刀向柒業的方向沖去。

“铛”的一聲，刀劍相撞，發出清脆的響聲，柒業橫劍在身前擋開栗喑砍來的一刀，栗喑見狀立刻調轉方向再次橫劈向柒業。

“試探就免了，直接用全力吧。”柒業微微皺眉，再次輕松擋開攻擊。

聽到柒業的話栗喑一怔，幾個後跳将距離拉開握刀看向柒業，而柒業則将劍垂下随意的站定，似乎在等着栗喑重新發動攻擊。

栗喑卻似乎有些猶豫，沉默之後還是輕聲應道“我明白了。”

話音落，栗喑緩緩擺好架勢，再次睜眼的同時迅速向柒業的方向沖去，手中的長刀随着起跳的動作高高舉起就準備向柒業劈砍而去。柒業舉劍欲擋，栗喑立刻空中一個靈活的轉向，借力朝柒業腰部切去。

柒業迅速改格擋為上挑将刀擋開，身形也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招有些不穩起來。栗喑順勢掃出右腿踢向柒業下盤，準備借此機會徹底擾亂柒業的重心。察覺到栗喑的目的，柒業也沒躲，隻是将剛剛挑出的右手迅速壓回，劍柄直直的擊到栗喑的右膝，斷掉栗喑攻勢的同時，向前推出左掌将栗喑推出數步遠。

從栗喑沖上到被柒業推開總共也不過幾秒的時間，雖然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對柒業造成什麼威脅，但隻是柒業這幾秒的應對還是讓栗喑心生驚訝，二人之間的差距比她想象中還要大上不少。

将栗喑推開之後，柒業也沒有繼續動作，隻是站在原地收勢說道：“攻擊力度就這樣，接下來測試下靈活度。”

“靈活度？”栗喑還在重複柒業的話，柒業卻已經重新舉起劍指向她。

好快！栗喑心下一驚，下意識的擋住了襲到眼前的劍光。但還不等這第一擊的力被完全卸掉，眼前的人便已迅速變轉方向再次向栗喑砍來。栗喑慌忙舉刀應對，不斷變化着黑刀的方向，隻是将将擋開了眼前的劍影，她便感到身後一股淩冽的寒氣襲來，栗喑下意識的背手擋去。

栗喑的資質無疑是非常優秀的，千錘百煉的技藝，出色的反應力和冷靜的應對，假以時日她必定會成為一個優秀的戰鬥人員，柒業在心中給出評價。不過就現在而言，還是太嫩了。這樣想着柒業将栗喑手中的黑刀打飛出去，然後收劍入鞘總結道：“反應能跟上，握力可以加大，有什麼不良反應嗎？”

“沒有。”栗喑有些茫然的握了握右手搖搖頭說道。

“嗯，作為假肢算是合格了，休息一下準備進行數據覆蓋，然後嘗試進入模拟結界。”柒業說着向訓練室的控制台走去。

“結界？！”栗喑有些驚訝。

雖然作為訓練營的學生，她對結界相關知識還知之甚少，也很少進入結界，但對于最基礎的那些信息還是有些了解，至少她很清楚，隻有用實體的毛發甲殼編織制造的物品才可以被真正的帶入結界。

那些身上的物品，雖然看上去被一同帶入了結界，但實際上并不能對結界内的物品和虛影産生影響。用最常見的衣物舉例，身上的衣物在進入結界時雖然看起來會被一起帶入結界，但虛影進行攻擊時卻會穿過衣服直接擊中□□，隻有用實體毛發制作的戰鬥服才可以阻擋虛影的攻擊。

而除去實體毛發甲殼制作的戰鬥服，另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便是經過化形的武器。無論是戰鬥服還是原本就存在于結界内部的物體，都隻是能對虛影産生影響或者阻擋，無法傷害到虛影，隻有經過數據能量特殊處理化形的物品才能給虛影造成傷害。武器的特殊性在于其本體屬于結界外部物品，而化形之後的狀态則屬于結界内物品，不同形态遵守該種形态下的規則。

這個基礎規則對應到此刻的栗喑身上則會變成，她本人可以繼續通過佩戴水晶進入結界并且與虛影戰鬥，但假肢的右手并不能被一同帶入結界。進入結界後她的假肢右手别說與虛影進行戰鬥，連化形之後的刀都将無法握住。

但此刻，柒業卻說可以有辦法将她的假肢帶入結界，如果這件事真的可以做到那不僅是對于她，對于整個機構來說都将是一個及其重磅的研究成果，這就意味着那些因為殘疾而不得不退出戰鬥的人，将獲得一個重回戰場的機會。

“隻是嘗試階段，等下我會打開一成的模拟結界，你盡力戰鬥就行。”柒業說着向栗喑走去，擡手覆在她的假肢上。

無論是用實體的毛發甲殼進行制作還是按照武器的方式進行化形，都有隻能制作出結構較為簡單的物品這個很緻命的限制條件。别說是義肢或是熱兵器，就連雙截棍或是流星錘這種有多個部件組成的冷兵器也很難有人可以化形成功。

再加上引導數據能量進行化形這件事本身的難度也不小，整個機構掌握這項技能的人總共不超過20人。所以大部分戰鬥人員的武器隻能采取預約化形制，排到号之後才能到極個别指定科研人員處進行武器化形。

柒業作為化形這項技能的首個研究者，對這項技巧的熟練度幾乎可以說是整個機構頂尖的存在。而他此時正在嘗試研究的就是引導數據力單純的對物品進行覆蓋從而達到帶入結界目的。

不過單純的覆蓋注定不可能是一勞永逸的工作，根據不同覆蓋方式數據的消耗量，戰鬥時已覆蓋數據的消耗速度和覆蓋工作的學習難度，覆蓋所需時間。綜合可以想到的全部因素得出一個比較客觀的結果，再對這項研究的價值進行評估。如果可以得出比較有研究價值的結果，這項研究才算的上是成功。

完成初步覆蓋之後柒業将覆上的手拿開，随手拿出一個筆記本在上記錄了一些數據之後，便向栗喑示意實驗開始。原本空曠的訓練場正中央出現了一隻比人大上數圈的薮貓身影，薮貓原地徘徊了兩步之後便迅速将目光鎖定在了栗喑身上，叫嚣着撲了上去。

攻擊，格擋，直接碰撞，間接碰撞，随着栗喑的應對，柒業認真觀察着數據台上的統計數據一絲不苟的記錄着。随着薮貓發出最後一聲慘叫倒地，栗喑也終于如釋重負的放下了手中的黑刀。

“這隻是一成。”看到薮貓徹底消失在自己眼前，栗喑喃喃道。

“以訓練營程度來說算是不錯了，看來曜青對你們很用心。”柒業說着在栗喑面前停下。

柒業的認同倒是讓栗喑頗為意外，有些不知所措的應道：“我應該說···謝謝誇獎？”

對于栗喑的回答柒業不置可否，隻是在查看了義肢覆蓋的能量情況之後冷冷的說道：“休息一小時準備應對二成。”

“嗯···”栗喑看着轉身向控制台走去的柒業，猶豫之後還是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可以問個問題嗎？”

“說。”

“為什麼這件事要對師傅和瞳可他們保密？大家···一定會很感激···”栗喑看向自己的假肢輕聲問道。

這隻假肢做工精細，使用起來和真實的手臂幾乎無差，甚至有原本手臂所不具備的堅硬程度和力量。一件這樣程度的假肢絕不是他們可以負擔得起的，她自己從最初的疼痛和不真實感中出來，接受自己傷殘的現實之後。甚至有想過未來就離家出走一個人去外面闖蕩，也省的給師傅、師娘和瞳可添負擔。

不需要。”柒業的聲音再次響起，比之前甚至還要多了一絲冷漠。

“不需要？”聽到這，栗喑有些疑惑。

“我既不需要你們的感謝，這個研究也不适合一開始就公布與衆。至于為什麼不能告訴你的同伴，隻是單純的因為我信不過他們。”

柒業的回答不帶一絲猶豫，隻是不帶感情的陳述着一個事實，但正是因為這樣單純而又誠實的不信任，不需要，卻讓栗喑無法再對此說些什麼。

“知道了就休息下準備下一場測試。”見栗喑沒有再問的意思，柒業隻是丢下這麼一句話便徑自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