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菲!”那安失聲叫道,雖然沒有近距離看到過,但不用想也直到這隻貝殼的咬合力不會太小,如果淩菲真的被它夾中那後果不堪設想!
那安不敢多想的正準備向下躍去,視線内卻猛然閃過一個黑色的身影。
柒業?那安一怔停下了腳步。
黑影迅速到達了淩菲的身前,揮劍砍斷了纏住淩菲武器的肉舌,然後壓低身形揮劍又一次向貝殼内部砍去。
見柒業将手臂幾乎整個伸入正在閉合的貝殼,那安心中一緊,下意識的拉開弓。可是,自己又該攻擊哪裡,那安一愣。将箭射入貝殼的肉内也隻會更加激怒它,說不定隻會收縮得更快。但如果直接攻擊外殼,那安倒是還沒有自負到覺得自己的攻擊能對如此堅硬得外殼起效。
那安拉住弓弦的右手有些微微顫抖,但很快,她渴求的合适目标便出現在了她的攻擊範圍内,水晶!?那安不再多想的松手。
呆立在原地的淩菲倒是更加清楚的認識到剛剛發生了什麼,柒業伸手進去砍斷了這個貝殼用于控制開口和閉合的肌肉?他怎麼會知道具體位置?他又是怎麼做到這麼短時間内如此精準的斬斷它的。淩菲是真的有些呆住了,至少換做她或者橫煉就絕對無法做出如此精準快速的攻擊。
但是很快她便無暇感慨這些了,因為她看到剛剛被柒業砍斷的肉舌正在迅速長出,這一次緊緊的纏住了柒業的長劍,企圖将他拉入空中,而在打開了不少的貝殼中,淩菲還看到,被砍斷的那條肌肉也在迅速重生,很快貝殼便可以重新閉合起來。
原來五成虛影,是這樣的存在嗎,淩菲愣愣的想着,心中甚至有了絲絲的恐懼和退縮之意,雖然她很快便将這一絲怯懦從自己的腦海中趕出,但卻還是無法改變自己不知道該幹什麼的現狀。
不管怎麼說,先得将柒業解放出來,他是最有希望擊敗五成虛影的人。淩菲想着就準備行動,但也就是這時,一隻利箭從高處射出,帶着驚人的氣勢直直的插入了貝殼的内部,碎裂聲仿佛就像是為了宣誓勝利一般,在淩菲聽來有些震耳欲聾。
貝殼的身形随着水晶的碎裂而漸漸有些透明起來,柒業收回劍轉頭看向身邊這個呆立着的女生。
“去把橫煉帶走。”柒業語氣的冰冷。
見淩菲點了點頭,柒業便也不再理會她,轉身向那安所在的方向躍去。
那安松了一口氣,她原本還有些擔心貝殼會在自己的箭紮入之前閉上,但結果看來是趕上了,她輕輕的笑了笑看向朝着自己的方向而來的柒業,正想說些什麼。卻看到柒業落地之後身上的戰鬥服似乎閃了閃,然後他便面露痛楚的捂住了胸口。
“柒業?!”那安剛準備上前扶一下他,視線卻被另一個小小的落地聲吸引,那安下意識的撿起了這個正準備向下滾落的小東西看了看,是一隻鋼筆?
“先下去···”柒業的聲音有些虛弱,扔下這麼一句之後他自己便直接向下躍去。
那安隻得趕緊轉身跟了上去。
落地之後柒業徑直向水族館設立在角落的一個公用洗手池走去,那安到達時正好看到他用手接了一些水将嘴角的血漬抹去。
“你還好嗎。”見柒業平複了好一會之後終于直起身向自己走來,那安這才有些擔心的問道,并将剛剛從包裡拿出的一小疊紙和剛剛撿到的鋼筆遞給柒業。
柒業沒有說話,隻是接過紙将臉上的殘留的水珠擦了擦,又随意看了看鋼筆之後這才有些費力的說道:“我去找地方休息一下,你去找你朋友吧,别走太遠···”
說完,柒業便徑自向一個方向走去,那安注視着他的背影,良久這才有些無奈的搖頭轉身向水下通道的入口走去。
“你怎麼一個人?柒業呢?”遠遠的見那安一個人向自己走來,等在水下通道入口的羅嘉招着手問道。
“柒業他···有點事···”那安一時沒想出什麼好的說法隻好含糊道。
“怎麼也有事,淩菲剛剛也說她和橫煉突然有事,就不來了,他們有什麼事?不會是同一件事吧?”羅嘉叉着腰有些無語的問道。
“那就不知道了···”那安将視線移開。
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同一件事吧···不過這件事肯定是不能說的。
“唉,那我們自己去吧。”羅嘉上下打量了那安好一會,又看了看身邊的蔣邵宇,這才有些放下手無奈的說道。
那安便跟着羅嘉二人進入了水下通道,她現在确實有些茫然,也不知道自己過來幹什麼。隻是,既然柒業都已經說要自己來找羅嘉他們了,再強行跟上去是不是有些太不識趣了,所以便還是先過來找羅嘉二人了。
羅嘉和蔣邵宇一路走一路欣賞拍照,時不時的說到什麼然後會心一笑。那安就靜靜的立在二人身邊,他們的話語聲雖然就在耳邊,但那安卻基本沒有怎麼聽進去,隻是時不時木然的跟着扯出一個笑或者點點頭。她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隻是···
“那安?那安!”
良久那安才反應過來羅嘉是在叫自己,有些恍然的看向她:“怎麼了?”
羅嘉隻是輕歎一聲沒有說話,低頭似乎思索了一會之後向蔣邵宇使了一個眼色,然後挽起那安拉到了旁邊的一個休息區坐下。
“怎麼了?”那安有些茫然。
“得了吧。”羅嘉又是一聲輕歎:“柒業怎麼了?”
“啊?他···沒怎麼···”被羅嘉這麼一問,那安确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吵架了?”
“沒···”
“唉,不說就不說吧,但是既然沒吵架,你為什麼不去找他?”羅嘉換了一個問題。
“他···應該不需要我去找他吧。”那安愣了一會,這才垂下眼說道。
“他說的?”
“那倒沒有,隻是···”
“那就快去找他吧。”羅嘉打斷了那安的話,看着她堅定的說道。
“···為什麼?”
“我可不想看着好閨蜜這麼魂不守舍的陪着我逛水族館。”羅嘉無奈的說道。
“有這麼誇張嗎···”那安不敢看羅嘉。
“搞不懂你,你都這麼在意他的事了,為什麼還要主動遠離他。”羅嘉将視線移到站在不遠處看着各種展出魚兒的蔣邵宇身上:“你不是說你不喜歡他嗎?那你在怕什麼?”
“我也不知道···”那安一怔,喃喃的回道。
她的确不知道,正如她開始所想,她隻是為了兔和免費的家教才會答應給他幫忙的。但不知不覺中,自己卻已經快無法對他的事坐視不理了,甚至在兔勸她不要陷太深時,她還表示自己想試試能不能稍微拉他一把。那現在,自己到底又是怎麼想的呢。
見那安這麼回答,羅嘉輕輕搖搖頭,然後再次認真的注視着那安說道:“其實我覺得,大概你隻有對淩菲說的那句話才是真心吧。”
“什麼話···?”
這次,面對那安的疑問羅嘉不再說話,隻是輕輕的笑了笑。
那安茫然的眨了眨眼,她感覺自己的腦子似乎已經快要停止轉動了。
“你去找他吧,我有人陪的。”羅嘉起身對那安笑道,然後毫不猶豫的向站在不遠處的蔣邵宇走去。
直到羅嘉和蔣邵宇二人徹底離開,那安這才有些無力的輕歎一聲。其實跟着羅嘉二人也算是她想給自己找點事做,即使心不在焉,也算是有地方可去。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似乎是把他和兔的身邊視為歸處了,也許真的和羅嘉那時說的一樣,很有一起生活着的感覺,就像是家人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