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安再次睜開有些疲倦的雙眼時,窗簾外已經透着清晨的亮光,而她幾乎一夜沒睡着,不知道是因為認床,還是因為腦海中時不時閃出的那隻猙獰的老鼠。那安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快六點了,離早自習還有一個多小時。反正也睡不着,在這個陌生的房間也不知道該幹些什麼,那安幹脆換好衣服推開了卧室門。
令她意外的是,柒業也沒有睡,他正拿着手機在等水燒開,兔倒是趴在自己的地毯和懶人沙發上睡得正熟。
“早。”看到那安這麼早出來柒業有些驚訝,不過看這樣子她大概是一晚沒睡好。
“早。”,那安有些疲憊的和柒業打着招呼。
同樣是幾乎一晚沒睡,柒業看起來可比那安精神太多了。
“吃面嗎。”柒業才剛開始燒水準備煮點東西當早飯。
“好。”那安答應着,準備轉身去洗漱這才突然想起,昨晚隻拿了衣服和作業。
“東西沒拿?”柒業看到那安在洗漱室面前僵了一會便問道。
“我回去拿吧。”那安有些扶額。
“一起去吧。”柒業将火關滅對那安說道。
那安其實剛說完要自己回去拿之後,腦子中便冒出了一個想法,會不會在自己一個人回去的過程中碰到虛影。雖然她馬上就将這個想法趕出了腦海,但聽到柒業說要一起去,她還是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當那安和柒業一起來到合租房門前,時間其實還很早,但裡面已經傳來了室友起床洗漱的聲音,那安隻好示意柒業在門外等待。雖然不知道這個已經起床的室友會不會認識柒業,但畢竟柒業受到的關注還是有點多,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煩,那安在學校内的态度也是盡可能不和柒業接觸。直到現在,連羅嘉都不知道他們認識。
那安推門進去,正好撞上了拿了一堆洗漱用品往浴室走的室友,室友見到那安一大早從外面回來不禁也有些驚訝。
“你昨晚住外面了呀?”室友有些驚訝的問道。
“沒,隻是醒得太早就出去散了下步···”那安下意識的說道。
雖然也不知道這個說法可信度有多少,但是夜不歸宿的事要是傳到了房東的耳裡,那就更不是什麼好解釋的事了。這個出租屋的房東就是那安的語文老師,雖然說那安在班上是一個沒有什麼存在感的學生。但是對于語文老師而言,自己班上學生同時還是自己的租戶,這樣的人可就隻有那安一個了,所以對那安那是一個加倍關注。那安隻能祈禱這些原本也不怎麼關心自己的室友,這次心血來潮的提問可以快點結束。
大概是那安的祈禱起到了作用,室友果然隻是“哦”了一聲就繼續回去洗漱了。
那安松了一口氣,趕緊跑到房間開始收拾東西。好在她向來東西不多,而且大多數要用的書籍文具都直接放在了教室,很快便收拾了一個拖箱和一個手提袋,最後就差浴室裡的洗漱用品了。那安看向浴室的方向,她感覺自己整理東西已經花了不少時間,但浴室方向還是不斷傳來嘩嘩的水聲。
難道她在洗澡?那安有些猶豫,她本來就是為了拿洗漱用品才回來的,自然不可能就這樣回去。不過想到還被關在門外的柒業,那安遲疑了一下之後還是決定先把箱子拖出去,順便也和柒業說一聲。
“還有洗漱用品沒拿,還得再等一下。”那安推開門有些抱歉的對在黑暗走廊中看着手機的柒業說道。
柒業隻是擡頭看了看她,沒說什麼。那安看他沒什麼反應便回頭準備拿箱子,結果就聽到浴室門打開的聲音,不知道什麼時候水聲已經停止了。
“咦,你要走啊?今天不是要上課嗎?”室友正擦着頭發從浴室走出,一眼就看到那安準備把箱子推去門外。
“我···我爸要我搬去一個補習班附近住,看現在還挺早所以來拿東西。”那安趕緊胡編了一個借口。
“哦~那你以後不住這了呗,叔叔來接你了?”室友顯然是把剛剛那安說的話和她在浴室聽到的動靜直接聯系到一起了。
叔叔?那安将箱子向門外推着,有些沒有反應過來,愣了一會之後,這才感到有些尴尬的瞄了門外一眼,柒業似乎往這邊看了一眼。
“啊,不用了,馬上拿完了。”那安趕緊将門帶上向浴室走去。
“這麼着急幹嘛?讓叔叔進來坐坐呗,反正還早。”室友很是不解的看向那安。
“真的不用啦!”那安抱着自己從浴室拿出來的洗漱用品就向大門走去。
“我幫你開門吧。”室友看了看那安滿手的洗漱用品便主動提出。
“不,不用了,門沒鎖,謝謝。”那安趕緊沖到門邊有些不自然的說着,然後就準備艱難的騰出一隻手去拉門。
不過還沒等那安把手騰出,門就已經非常給面子的自己開了,那安便趕緊和室友告别閃了出去,大門在她身後砰的一聲關上了。
“唉。”那安終于松了一口氣。
“你這胡編技術還挺差。”柒業不緊不慢的吐槽了一句。
“叔叔可不是我說的哈。”那安有些無語。
“你不應該叫爸爸嗎?”柒業毫不在意的回道,那安倒是差點被嗆到,這家夥居然還會開玩笑?
他們先将東西送了回去,然後在路上随便買了點可以當早飯的東西之後便直接去了學校。昨晚加上這一早的折騰讓那安一坐到教室就突然有種回家般的熟悉和溫暖,很快就直接趴在桌上睡着了。
“那安,那安!”那安聽到羅嘉在叫着她便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教室裡面的人三三兩兩的,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間了。
“你昨天幹什麼去了,一上午都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羅嘉看那安睜眼看她有些無奈的問道。
自己已經睡了一上午了呀,那安坐起身不住的打着哈欠,手臂也已經被她壓麻了。
“诶,你脖子怎麼了?”看到那安終于坐了起來,羅嘉的注意力馬上被那安脖子上巨大的紅印給吸引了。
“啊?沒事。”那安這才想起自己昨晚被老鼠咬的地方還沒完全好,雖然晚上柒業幫忙上了藥之後就已經沒什麼特别的感覺了。
“那安,你昨晚到底幹什麼去了,外面的傳言不會是真的吧!”羅嘉滿臉擔心的握住了那安的手問道。
“傳言?什麼傳言?”那安有些懵。
“就是說你被你爸送到一個什麼培訓班去搞集訓,每天不準睡覺,題目做到天亮,做不好的學生還會被體罰的一個超級無敵變态的教育機構。”羅嘉很是激動地拉起那安的手快速說道。
“你室友說你今天一大早就被逼着回去拿行李,一問你話還特别緊張,生怕門外的人找你麻煩。你是說錯話被他打了嗎,還是因為題目沒做好,沒事你說出來,體罰怎麼都是不對的,我們一起想辦法。”羅嘉一臉的緊張和擔憂。
這都什麼跟什麼呀?那安聽了羅嘉這一番話真是又暈又震驚,自己也就睡了一個上午,怎麼都傳成這樣了。而且,她還以為自己那群室友對自己的事完全沒興趣呢,沒想到居然能觀察的這麼仔細。
“我···”那安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這怎麼解釋?這傳言沒一句是對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