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沒辦法傷到水晶,那安隻能用力将水果刀向老鼠的眼睛紮去。小刀成功的刺到了老鼠的左眼,老鼠發出一聲尖利的叫聲,那安感覺自己的鼓膜似乎都要被震碎了。但疼歸疼,老鼠的左眼卻并沒有被這一刀刺傷。它隻是開始更加瘋狂的推搡着那安,将那安連同着茶幾一起撞到了客廳的牆上,那安被咬住的手臂開始傳來了更加明顯的疼痛。
沒辦法了,那安隻能祈求自己身上的這顆水晶能成功将能量注入這把水果刀。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将刀刺向老鼠眉尖的水晶,一次,兩次,三次···她不知道怎麼将水晶的能量引入水果刀,但是她還記得,柒業第一次讓她給武器化形時,讓她認真想象自己要那把武器的形态。
她想要一把刀,不要很巨大,不用多鋒利,也不在乎好不好用,隻要能夠刺穿眼前老鼠眉心的這一塊水晶就行。她木然的一次又一次将手中的水果刀刺向水晶,對老鼠因此變得更加瘋狂的反擊視若無物。她感受到挂在自己胸前的那顆水晶還在一閃一閃的發着光芒,甚至已經開始有了微微的熱量。
也就是在這股熱量傳出,彌漫到那安全身的同時,她手中的水果刀也開始發出陣陣微光,漸漸幻化成了一段細長的刀刃。沒有帥氣的外觀,沒有花裡胡哨的裝飾,甚至連可以被稱作刀柄的地方也沒有,隻有一段及其簡單的純粹的刀刃。
但是就是這一段簡單的刀刃,在那安将它再次用力紮向老鼠眉間水晶時,水晶終于發出了她期待已久的清脆的碎裂聲。
而在這塊水晶碎裂的同時,一把長劍破窗而入,直直紮入了老鼠身側的另一塊水晶,第二顆水晶也應聲碎裂。老鼠身體被劍的力道帶着向一側翻倒,那安終于被解放了出來,她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這柄劍。
還沒等那安從劫後餘生的震驚中走出來,柒業便已經落在了那安身邊。
“你沒事吧。”他皺着眉看向那安。
“我···”那安有些說不出話,隻覺得鼻子一酸,眼淚便有些止不住的流出。
柒業被那安這一哭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但老鼠的身體連同結界已經開始慢慢消失,他隻得先将那安抱起進入了房間。門在他們的身後被修複完好,柒業将那安輕輕的放在床邊,四周因結界而蒙上的灰色褪去,他重新打開房間的燈,在桌上拿了點紙遞給那安。
“那安。”兔有些驚恐的聲音在那安身邊響起,她這才終于讓自己慢慢平靜下來。
“你先把戰鬥服換下來。”柒業對兔做了個噓聲的手勢,然後半跪在那安身前說道。
那安聽話的将戰鬥服收回,變回了之前的睡衣。柒業挽起了那安左手的袖口,檢查着她剛剛被老鼠虛影攻擊的地方,那裡除了一排牙印一樣的小洞微微泛出紅色,倒是沒有其他的痕迹。
“疼嗎。”柒業輕輕的按了按泛紅的地方擡頭看着那安問道。
“現在不疼了。”那安的聲音還微微有些沙啞。
柒業沒有繼續說什麼,隻是又略微皺了下眉,那安脖子上有一塊巨大的紅色痕迹。他半站起身看了看她頸部的紅印,這邊的印記遠比手上的要深很多,甚至有部分地方已經有些泛出青紫色。
“這邊疼嗎。”柒業沒有貿然去碰這塊看起來就更加嚴重的傷口,隻是又一次問道。
那安沒有說話,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自己的脖子還在不在疼,但是她能夠明顯的感覺到一些違和感。
“先别去碰,你看看有什麼要帶的東西,今晚先去我那邊住吧。”柒業站起身,看向那安的書桌說道。
“帶上作業就行,其他書都在教室。”那安很快便接受了柒業的提議。
她現在确實沒有繼續一個人在這睡的勇氣,隻要一閉眼她就會感覺那隻老鼠還在自己的身邊埋伏着,随時準備再撲過來,猙獰的咬向自己的脖子,置自己于死地。那安起身自己将明天要穿的衣服找個袋子套住一起裝入了書包。柒業接過書包随意的背上,然後順手将從桌上拿的自動鉛筆遞給那安,便抱起她從房間的窗戶跳了出去。
那安其實并不太喜歡被人這樣橫抱起來,這會讓她很沒有安全感,特别是當柒業抱上她的時候,絕對沒有好事。但這次,是她第一次覺得,隻要自己還帶着這顆水晶,這個人,或許就是唯一一個有可能保護她的人。
柒業很快便帶着那安來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區,幾跳之後直接落到了12層自己的房間窗邊。房間的窗戶并沒有關上,大概柒業趕到她那時也是直接從這裡跳出去的。她和柒業住處其實離的不算遠,但是确實也超出了20秒可以趕到的路程。
“你先在這等着,我去拿藥。”柒業将那安和她書包都放在床上之後說道。
“嗯。”那安輕輕的回應着,稍微打量了幾眼這個她從未進過的房間。房間的布置非常的簡單,隻有兩個不算太大的衣櫃和她正坐着的這張床,床上的被子有些淩亂的掀開着,似乎顯示着主人之前離開時有多麼倉促。
“那安···”兔帶着些許哭腔的聲音在那安身邊響起,它也跟着他們飛了過來。
它其實之前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知道燈突然亮起,就見那安坐在了床邊,柒業不知道為什麼也在。但是它也看到了那安脖子上那一塊有些駭人的紅印,所以它也很快反應過來那安應該是被虛影襲擊了。
“我沒事。”那安對着兔擠出一個笑。
她大概真的沒事,畢竟也沒有出血,甚至現在已經幾乎感覺不到疼痛。隻是腦中還有那隻巨大老鼠的影子,怎麼也揮之不去。
“對不起。”兔很是自責的樣子,耷拉着耳朵留下這麼一句話之後便從門口飛了出去。
“诶。”那安想要攔住兔,但還沒完全起身就見柒業走了進來。
“别亂動。”他輕聲叫住了那安,然後轉頭看向門外說道:“等下再去。”
那安隻好又回床上坐下,柒業也已經換下了戰鬥服,穿了一件深色的T恤和一條寬松的深色長褲,他拿着一個小藥箱在那安身邊坐下。
“把頭轉過去。”柒業從藥箱中找出了一種藥水用醫用棉蘸着抹到了那安脖子上青紫處,确認沒有問題之後才收好藥箱起身說道:“先這樣處理一下,如果還覺得疼就告訴我。”
“不疼了。”那安看向客廳得方向心不在焉的回答着。
柒業便不再說什麼,任由那安向客廳的方向走去。兔已經變回原型,正低着頭坐在陽台的門前想着什麼。
“兔?”那安輕輕的叫了它一聲。
“那安···對不起。”兔耷拉着耳朵有些傷心的回過頭看着那安說道。
“這和你有什麼關系。”那安不解。
“我是水晶供體,對虛影來說是最好的餌料,我身邊刷出虛影的幾率要比正常情況下高上許多。我···”兔越說越小聲。
它怎麼會連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了?因為之前習慣了在柒業身邊,而他可以毫不費力的解決這些虛影?它一直希望柒業不要讓那安陷入危險,結果到頭來,最大的危險居然就是自己···
“比正常幾率要高?那隻是運氣不好罷了···”那安一邊安慰着兔,一邊為這句話背後的含義感到有些脊背發涼。
兔剛剛話裡的意思是在它身邊刷出虛影的幾率會更高?那雖然幾率相對低,但其實自己平時睡着的時候周圍也一直是有可能刷出虛影的嗎?也就是隻要她還帶着這顆水晶,今天這樣可怕的情況就還有可能出現第二次,第三次···她不自覺地握緊了胸前的這顆水晶。水晶已經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不再閃爍發熱,就像一個普通的裝飾品。
兔注意到了那安的舉動,想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了。這次的意外讓那安産生了想要退出的想法說不定對她而言會更好,畢竟這次雖然是意外,柒業卻是認真的,想要那安徹底遠離危險,退出才是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