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說不準那些資料當時是不是已經被替換掉了。
江辭不是個糾結于過去錯誤的人,他更關注當下:“這裡面的NPC為什麼會跟我這麼像?還有,不管你信不信,這上面已經完成的那幾個世界我都去過了,剛從哥兒世界逃出來!”
程知行确實感到不可思議,在江辭問到獸人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了,他說:“NPC形象或許是純屬巧合,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已經驚訝于這個巧合,但……你真的長了尾巴?”
雖然鱗片看起來很真實,但程知行是個務實求真的人,他懷疑有可能是遊戲開發組的人聯合起來開他玩笑,故意讓江辭扮作人魚到他夜釣的地方來吓唬他。
作為遊戲受害者,江辭快要委屈炸了,聽見程知行質疑他,幾乎想把魚尾巴拍他臉上,但這個動作比較難實現,于是他伸着胳膊:“來,你拉我上去仔細看看,要不是真的我割下來給你做紅燒魚尾!”
程知行沒開口,挑挑眉,真跪在船闆上彎腰将手掌放在江辭腋下将他整個人從水裡拎了出來。
江辭沒想到他力氣那麼大,懸空感讓他不由自主抓住程知行的肩保持平衡:“你小心點兒,别把我給磕了!”
江辭的魚尾很長,程知行拎到一半就發現了這點,幹脆讓他上半身貼緊自己,換手變成了公主抱,把他從海水裡抱了出來。
長長的魚尾在月光下逶迤在地,美不勝收,程知行一時間看愣了。
江辭那條完美的魚尾和腰部的皮膚完美結合,沒有任何僞裝的痕迹,鱗片和皮膚結合處、以及魚尾末端的細小血管在蒼白膚色的映襯下脆弱而鮮活,讓他幾乎要忍不住按壓上去。
江辭被他這個姿勢抱着不太舒服,離開水也讓他的魚尾難受,他催促道:“快點看,看完再把我扔海裡去。”
程知行回過神,看向他的面容,目光又落在他的長發上。
江辭順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頭發,伸手扯了扯:“你看,真的吧?要不你自己扯扯看?别給我薅秃了就行。”
程知行收回目光:“不用了。”
他說着,卻抱着江辭往船艙裡去。
江辭:“哎哎,去哪兒呢?你再給我放回去啊!”
程知行卻報着他穿過兩道門,将他放在了一個白瓷浴缸裡。
他把人放好,打開了蓬頭放水:“海水太冷了,你在這裡待着。”
江辭其實覺得溫度還行,但浴缸裡逐漸積聚的溫水好像确實更讓他感到舒适,于是沒再掙紮,自己換了個方便的姿勢靜靜看着程知行給他放水,忽然想到了什麼,對程知行說:“把你的平闆給我,我要看看遊戲内容。”
程知行把蓬頭搭在浴缸邊緣,去外面給他拿回了平闆。
江辭舒舒服服地泡在浴缸裡看完了遊戲存檔的劇情,以玩家視角看,裡面的内容比他經曆的還要多,但他的經曆和裡面的NPC“江辭”幾乎完全重合,這讓他感到非常荒誕。
我總不能是真的經曆了幾個遊戲世界吧?那現在變成人魚回到現實世界又算什麼?遊戲bug?
程知行一直守在他身邊,等他全部看完才說道:“看出什麼了?”
江辭用手指點點屏幕,發出鈍鈍的敲擊聲:“我真實經曆了遊戲裡這個江辭經曆的所有事情……這個遊戲賬号是你的?裡面的劇情是你完成的嗎?”
程知行點頭:“你知道的,禾城隻提供技術服務,不直接做産品,這款遊戲有别的用處,隻是内測,不會對外公布。目前除了遊戲開發組成員有運行賬号之外,實際玩家隻有我一個人。”
江辭皺眉:“你們開發這款遊戲到底是為了什麼?元宇宙?”
程知行否認:“不是,可能模型上有些像,但并不是在做元宇宙。”
江辭隐約記得,程知行似乎曾經承諾過如果他猜出來遊戲開發組成立的目的就可以要一個獎勵,但他現在亟需找到自己擺脫系統擺脫那些非正常人類世界的方法,沒有興趣和時間去揣摩程知行想要的答案了。
江辭雙手抓住浴缸邊緣,湊近程知行:“你瞧瞧我,但凡你有點兒良心,就别再跟我繞彎子,告訴我你的目的。”
程知行看着他那雙褐色的眸:“你有想過,程序擁有了學習能力以後可以自我構建嗎?”
“程序運行的底層邏輯是代碼,代碼不更新,運行出來的東西也不會改變,即使讓它不斷疊代,那也是我們在人為地促使它學習。”
“但是徐教授的交互模型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新的思路,我們把徐教授的理論應用在了開發中,得到了現在這款遊戲。”
作為徐教授的準研究生,江辭全程參與了項目,當然知道徐教授的理論。
現實世界是四維時空,但在其之上還存在更高維的真實空間,徐教授所提理念中的交互,不是簡單的人與程序的互動,而是維度的交互。
維度交互理論上可以打破四維時空中恒定時間和空間的限制,但顯然,那隻是一個理論,不可能真的有人可以用編寫程序的方式實現維度交互。
“我原來也以為我們隻是完成了一個靠底層代碼支撐的普通遊戲。”
即使這款遊戲比起許多已經上市的知名遊戲都毫不遜色,但它的本質仍舊隻是一款遊戲。
“直到我今天看見你……或許,在我們不知情的時候,已經有維度發生了改變。”
“你可以仔細和我說說你的經曆,說不定我們能得到什麼可以幫助你恢複正常的有用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