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程知行的膽子比江辭預料的要大得多，他不僅沒把魚竿戳江辭腦門上，還語氣正常地問：“你失蹤這幾天去哪裡了？還有，你的頭發為什麼變得這麼長？”

他都這麼正經了，有事求他的江辭自然不再跟他開那些無聊玩笑，他長歎一聲：“唉，說來話長……”

程知行走近，向他伸出手：“那就上來慢慢說。”

江辭趴在船邊不動：“我上不去，你過來看看……”

他說着，突然覺得自己這句太像那部經典影片裡女鬼引誘書生的經典台詞了，趕緊補充道：“我不是鬼，剛才跟你開玩笑呢，就是長了個魚尾巴，呃，怎麼好像也挺驚悚的……”

他聲音逐漸低了下去，程知行卻已經湊近了。

月光下，江辭被海水打濕的烏黑長發緊貼着脊背蔓延到腰線，再往下，是閃爍着瑩瑩光芒的鱗片，和發梢一起綿延進黝黑的海水裡。

江辭注意着他的臉色，考慮萬一程知行動手他得随時逃跑：“你先别害怕，我就是想跟你了解一些事情。”

程知行看完他的鱗片，保持着單膝跪地的姿勢沒有起身，與他對視：“我沒有害怕，你說。”

“你是禾城科技的技術部總監程知行對嗎？”

“……對。”

“我為什麼會到遊戲開發組實習？”

“你的未來導師徐教授和我們有合作項目，你作為項目人員之一，被推薦到禾城實習。”

“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那種能由正常人變成某種非人動物的獸人？我是指現實中，不是在指文學或者影視作品中虛構的。”

“沒有，至少我沒在相關科學報道中見過。”

“男人能生孩子嗎？”

“據我所知，現在還沒有成熟的技術能讓男人生孩子。”

“性别還是按男女分嗎？”

“身份證上是隻有這兩種性别。”

一口氣問下來，江辭總算要見到曙光：“最後一個問題，人魚是現實中存在的生物嗎？我不算。”

程知行：“不存在，至少我沒有親眼見過……你除外。”

那可真是太好了！

江辭現在看見程知行有種見到親人的熱淚盈眶感，握着他的手：“我終于回來了！”

雖然他現在不正常，但其他人正常了啊！可喜可賀！

他得好好想想怎麼跟程知行說明他的遭遇，以獲得他的幫助。

程知行的目光還流連在江辭腰間的鱗片上，他手中這隻沾滿海水的手冰涼蒼白、指節分明，完美地不像人類。

江辭沉思間，忽然聽程知行說道：“我也有一件事需要跟你說。”

江辭：“啊？”

程知行抽回自己的手：“你等一下，我先拿樣東西。”

說完他返回了船艙。

江辭忐忑地等在原地，不僅又開始胡思亂想：他去拿什麼？不會是找工具來對付我吧？！

很快程知行就從船艙裡出來，沒有江辭想象中的魚叉之類的東西，隻是拿了個平闆電腦。

程知行打開平闆界面，遞到江辭面前：“你看。”

江辭不明所以地看過去，然後忍不住瞪大眼睛，上手把平闆拿過來不停翻閱，等他翻到最後一頁，程知行伸手點開了一個黑色三角形APP圖标，頁面加載完畢後人物和進度界面跳出來。

玩家：程知行

攻略人物：江辭

進度：ABO世界【完成】獸人世界【完成】哥兒世界【完成】人魚世界【未開啟】

江辭看着遊戲裡的NPC“江辭”那一欄裡幾乎與他本人一模一樣的建模，一時失語。

程知行解釋道：“這是遊戲開發組目前唯一完成的遊戲作品，我以前也跟你提過，但似乎你還沒有看資料。”

他這麼一說，江辭想起來了。他被拉進上一個世界前才結束在禾城科技遊戲開發組一天的實習，拿了一些資料準備回家看，但在回家的公交上就被系統做了手腳，後面那些資料他沒想起來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