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深深歎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夢到那麼久遠的事情。
或許,自己和程家這個老宅八字不合?
床頭的計時器散發着月白色的微弱的光芒,顯示此刻是淩晨一點零七。
這個天氣不适合開空調暖氣,江辭坐在床上緩了一會兒決定去廚房倒杯熱水。
出了卧室的門他才想起來自己不知道廚房在哪裡。不過這也問題不大,找找就是了。
然而他才走到客廳,就看到了客廳中央那個巨大的坐在不知什麼時候鋪上的長絨毯上的白色身影。
機警的雪狼在江辭出現的瞬間就已經盯住了他,江辭一擡頭就看到了那雙發着光的獸眸。
江辭:這麼一看,還真挺像學校那隻喜歡夜晚在小樹林溜達的……流浪狗。
“嗨。”江辭擡手打招呼,“這麼晚還不睡啊?”
雪狼又把頭轉回去了,專心緻志地看着屋外那輪明亮的月亮。
既然遇到了……江辭打了個響指,企圖重新吸引面前這頭巨狼的注意力。
雪狼果然又看過來。
江辭:果然像狗。
他面帶微笑問道:“請問廚房在哪邊?我想倒杯熱水。”
程知行面無表情地盯了他三秒——雖然即使有表情江辭從一個狗,哦不,狼頭上也看不出來——伸爪在矮桌上拍了一下。
桌子上放着套茶具,江辭仔細看了看才發現最大的那個青花瓷茶壺底下有保溫茶座,打開裡面裝的也不是茶,而是白開水。
江辭喝了兩茶杯溫熱的水才覺得舒服了。
“謝了。”江辭說道,“不過你怎麼會在這裡?你難道晚上不用睡覺的嗎?”
江辭還不至于以為這位和他“不熟”的程知行會因為把卧室讓給他才沒地兒睡覺,笑話,程家家大業大,還能缺個睡覺的地兒不成?
江辭不知道程知行為什麼會大半夜維持這種形态坐在客廳“賞月”,但是他那一身雪白的毛看起來實在是很舒服的樣子,讓剛經曆了寒冷的江辭很想摸一摸,最好能躺上去。
據江辭目測,雪狼這個體型,在腹部躺他一個一米八幾的人也不是問題。
雖然不知道江辭對自己皮毛的觊觎,但程知行此刻也對自己的狀态很無奈。
按理說,獸形和人形狀态切換困難或者出現失誤是血統不純正或者能力低下的獸人才會出現的狀況,但是從婚期接近開始,他就出現了有時無法成功轉換成人形的情況,這時候,那莫名其妙和預言一起出現的婚約就好像突然有了意義。
所以你真的是那個“未來”嗎?
程知行站起來,龐大身軀和淺色瞳孔帶來的壓迫感讓江辭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然後……程知行就變回了人形。
他身上還穿着白天那套禮服,手上的婚戒已經摘了下來。
不過,他目光掃過江辭幹淨修長的手指,江辭也早就把婚戒取了下來。
不知為何,程知行忽然就心生不滿。
他從衣兜裡拿出一條鍊子。
外面的月光足夠明亮,江辭一眼就看出來那條項鍊上反着光的勳章和素銀戒指。
他伸手去接卻被程知行躲開了。
江辭:“……這難道不是落在江家屬于我的那份信物嗎?”
程知行:“是。過來。”
為了他手中的吊墜,江辭往前走了兩步,走到程知行面前。
“轉過去。”
不明所以的江辭還是依言照做了。
鎖骨一涼,吊墜落在了上面。程知行将項鍊從他頸前繞過,仔細在頸後扣上。
等他扣好,江辭往前走了一步和他拉開距離才轉過身來,說道:“謝了。”
程知行:“嗯。”
兩人相對無言片刻,江辭:“那你繼續賞月,我回卧室了?”
程知行:“嗯。”
重新回到柔軟的床鋪,江辭本來以為自己會依舊睡不着,沒想到一覺睡到日上三竿。
程家的仆人沒有叫他起床,隻是在他出現的客廳的時候告知他程知行出差去了,可能要有大概一周的時間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