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笙有事出門了,門沒關,回來看到鳄魚叼着刷子滿魚塘找她,她拍拍它的腦袋沒管它,抱着借來的貓進了裡屋。
鳄魚跟着進屋,貓被走來走去盯着它的鳄魚惹炸毛了,慕笙隻好随手将鳄魚趕出去。
幹完本職工作的貓師傅被送回主人家,慕笙送完貓回來發現她家鳄魚不見了,門口孤零零躺着一把刷子。
她拾起刷子進了屋。
魚塘唯一的出口上了鎖,邊上的網完好無損,鳄魚沒有出逃的可能。
一雙眼睛在她背過身時悄無聲息浮出水面,見她毫無留戀走了又默默潛入水中,水下的兇猛巨獸呼噜噜直冒氣泡,不知道是氣還是委屈。
它一整天沒出來,慕笙也一整天沒搭理它。
她洗完澡出來,剛好碰見坐在浴室門外的鳄魚尾人類,他眼角耷拉望着她,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伸出尖利的爪子要抓她垂下來的浴袍邊,被她躲開了,她低頭凝視那隻爪子,鳄魚來不及傷感就被拖進浴室一頓沖洗。
鳄魚配合的模樣讓慕笙放松了警惕,結果轉身拿個浴巾的功夫它又不見了,地闆留下一道水漬,一直蔓延到床底。
慕笙走到床邊蹲下,敲了敲床闆,鳄魚從床底探出腦袋。
“老鼠都抓幹淨了。”
鳄魚點點頭,口中發出嘶嘶聲表示知道了,然後縮回腦袋沒了動靜。
慕笙又敲了敲床闆,鳄魚又探出腦袋,疑惑地看着她。
“你出去睡。”
鳄魚聽到這連忙搖頭,縮進床底最靠裡的地方,尾巴也蜷起來,黑暗中透過床底的縫盯着慕笙走來走去,讓她找不到機會下手把它拖出來。
鳄魚嚴防死守換來的是一聲輕笑,聽見慕笙許久沒有動靜,便伸出腦袋探查情況,不料半個腦袋沒出去,一雙手在眼前放大,鉗住它的嘴巴往外拽。
它倉惶後退,爪子劃在地闆上咯吱響。
一人一鳄在室内上演了一場激烈的拔河比賽,地闆打滑鳄魚本就不占優,再加上某人技高一籌,直接把它掀了個底朝天。
鳄魚輸了比賽,還被扔出門外,于是魚塘裡的氣泡咕噜咕噜的,又冒了一晚上。
慕笙照常逗着鳄魚,拿刷子給它搓澡,她發現自家鳄魚學會了撒嬌,估摸着是跟隔壁家貓師傅學的,具體表現為看到她會叫,會撒歡打滾,會蹭她褲腳。
推開蹭她一身水漬的鳄魚,真不知道該說它聰明還是笨,聰明吧,它能被逗得團團轉,笨吧,它能從貓師傅手中搶下小魚項圈。
小魚項圈是她送給人家貓師傅的。
貓師傅沖着岸上的鳄魚炸毛,鳄魚優哉遊哉曬太陽,閉着眼睛不理它,一條粗壯的大尾巴休閑地甩來甩去,系在尾巴上的項圈很顯眼,金屬小魚碰在骨刺上,一搖一晃叮啷作響。
慕笙強制鳄魚歸還項圈,鳄魚不肯,甯願不上岸也要死死守着那項圈,磨蹭到她用小鳄魚項圈換下小魚項圈,鳄魚開開心心把小鳄魚項圈重新戴在尾巴上,這一碗水才算勉強端平。
慕笙有時會晚歸。
當她踏着月光回來,一進門就看到他站在浴室門口,浴袍松松垮垮,衣帶也不系,手裡抱着粗壯的鳄魚尾等着她,尾巴微卷堪堪遮住重點部位。
背過身挂好鬥篷,再轉身看向浴室門口,鳄魚不見了,門半掩着。
推開浴室門,一陣水霧撲面而來,長着鳄魚尾的人類趴在浴缸裡,尖利的指尖抓着邊沿,眼睛半眯,粗大的尾巴垂在浴缸邊,神态放松,看起來巴适得很。
見她還不過來,就拿自己的大尾巴敲打缸身,發出沉悶的砰砰聲,催促她快點開始。
“來了。”
她挽起袖子走過來,托住他的尾巴根,溫熱的手指碰到尾巴,尾巴敏感地一顫,甩到她的小腿上,褲腿頓時洇濕了一塊。
慕笙習以為常,每次替鳄魚洗完她身上就沒幹過。
刷完尾巴上一片片凸起的堅硬骨刺,她拎起尾巴尖把整條尾巴擡起來,換上更軟的毛刷清潔底部柔軟的白色部分,不小心碰到什麼鱗片,他控制不住顫抖了一下。
他把臉埋進手臂裡,看不見表情。
慕笙曲起食指,敲了敲他腦袋,鳄魚以為她在叫他起身給她騰個地方,但是泡沫沒沖幹淨,腳底一滑撞進她懷裡。
連人帶尾巴三百斤,她被撞得一趔趄,後背撞上浴室牆壁。對方手搭在她的肩膀,腿圈住她的腰,幾乎整個人挂在她身上,他心虛地看着她,尾巴不安地掃動。
【慕笙?沒事吱一聲。】見她半天不吱聲,旁白終于拿出了一丁點人文關懷。
她揉了揉震得悶痛的胸口問,這個算工傷嗎?
【不算工傷,算寵物傷人。】
鳄魚忍不住擡頭看她,她從底部薅了一把鳄魚的尾巴尖,對方身體一抖,手臂箍她箍得更緊。
寵物傷人,飼主負全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