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撕下布片,看向對方的尾骨。
金發奴隸奮力掙紮,喉嚨滾動着威脅的低吼,因為四肢被束縛他無從反抗,他被影子一隻手抓着腦袋壓在地上,下半身□□跪伏在地。
這是一個屈辱的姿勢,不排除影子故意報複。
【羽毛?】
奴隸尾椎末端的小羽毛清晰可見,形狀完整,似乎是鳥類尾羽縮小版。初步估計,這可能是可以拟人形的猛禽類物種,或者是可以獸化的特殊人種。
不管是哪一種,獸化程度越深,某些獸類特征就越明顯,上手觸摸就可以知道。這是最簡單快捷的判斷手段。
通過指尖的觸感,慕笙可以肯定這是一隻巴涅倫,也就是人們口中的獸人。不過稱呼他們為獸人不準确,他們本質上是獸不是人。
“傳說中,巴蒙島有一群可以變成遊隼的人,他們曆代守護着大隕落時代遺留下的寶藏,将寶藏埋藏地記載在一張羊皮紙上。”
影子一邊說一邊觀察他細微的表情,像是終于确認了他的身份,它掐住他的喉嚨。瀕死可以讓大部分特殊生物暴露原形。
手上掙紮的力度越來越小,影子松手,一隻羽毛殘缺,傷口猙獰的遊隼無力跌落。遊隼合上眼睛,眼底的輕蔑不減半分。
【船隊停泊的第五天,貨裝滿了,該啟航了。】
“起錨咯!”
尼普頓号甲闆上熱鬧非凡,有人在跟家人道别,有人跟新交的酒友約定下次喝個夠,更多的人合着拍子唱船歌——經常在納切羅跑海的人都會唱。
船隊在引航員的帶領下,迎着海面上的紅日駛出港口。
幾隻欄杆上的海鷗被驚起,又有幾隻海鷗落下,還有幾隻在海面上與船齊飛。
影子站在甲闆上眺望遠方,迎面的海風吹得衣角呼呼作響。
身後傳來陣陣喧嘩。
“長鼻子,頭兒都說了多少遍了,甲闆上要穿鞋,别一個浪打來摔進海裡去——”話音一落,甲闆上就響起了哄笑聲。
“一會兒還得沾水,一穿一脫多麻煩啊。”長鼻子争辯。
“嘿夥計你洗澡不也要脫衣服,要不你别穿了,多麻煩啊對吧?”瞭望台上的小吉姆趴着木欄杆上往下張望,也來湊熱鬧。
長鼻子摸了摸鼻子,在衆人的打趣中溜到船尾,從貨箱旁拿出偷偷塞到縫裡的鞋。
“诶頭兒!這怎麼躺了個人!”長鼻子抱着他的鞋慌慌張張遛回來。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他指的方向,影子想到了什麼,它走上前一看——是它的金發奴隸。
它踢了踢他的手臂,沒有反應。
“喊艾麗卡過來看看還有沒有救。”影子吩咐一句,轉身不再施舍一個眼神。
【臨近日期船長忙碌于出航準備,沒有多餘精力放在奴隸上,于是将他鎖在備用貨艙裡,不曾想讓奴隸抓住機會掙脫鐵鍊偷跑出來,昏倒在木箱堆裡。】
船尾木箱碼放好後很少會有人動它,誰也沒想到裡面藏了個人。
“頭兒……”
“頭兒怎麼走了?生氣啦?”
“好端端的船上多出一個半死不活的人,換我是頭兒我也氣。”
“船尾的貨……是妮娜負責的吧?頭兒一向偏愛她,不至于為難她吧……”
身後的船員竊竊私語,影子面上無波無瀾,心裡也無波無瀾。
劇本的任務罷了。
奴隸的恢複能力異于常人,雖然在影子眼中還是很廢。
昨晚奴隸就跑出來了,影子全程旁觀,就差數着他的破綻睡着了。慕笙為什麼會知道呢?因為影子不睡她也得醒着看它折騰。
不怪影子說他廢,那隻遊隼受了很重的傷,不然也不會任人擺布,這傷稍微輕點在鬥獸場的時候就能把在場所有人掀了。
“頭兒!”妮娜小跑過來。
“對不起頭兒,是我疏忽了。我應該在出航前再檢查一遍。”她看起來很懊惱。
“那就将功補過,幫我看着他。”
“好的頭兒!”
其實不是因為妮娜疏忽,她每次出航前都會檢查好幾次,正是知道這一點影子才會特地給她派活把她支走,不然提前暴露就不合适了。
【在船醫艾麗卡的救治下,受傷的奴隸很快醒來。船員們發現他能聽懂他們說什麼,卻不願意與他們交流,當他們問他是誰,來自哪裡時,隻得到一個冷漠的眼神。】
“都堵在我這裡幹什麼?都很閑?沒活幹就過來幫我處理藥材。”艾麗卡開口趕人,擠在船醫室裡的船員一哄而散。
艾麗卡把藥遞到旁邊金發男人的面前,不冷不熱地叮囑幾句,不管對面什麼反應,她把人晾在一旁,不多過問。
忽的一下,船身劇烈搖晃起來,連帶着船醫室的桌椅也東歪西倒。艾麗卡扶着釘在牆闆上的橫杆穩住身形,她望向甲闆方向面色一沉。
起浪了,但這條航道不該有這麼大的風浪才對。
“頭兒,這浪不對勁!”小吉姆順着桅杆爬下瞭望台,沖着正在掌舵的影子呼喊。
【本該平靜的海面驟然起浪,海面下似乎有什麼生物正在攪動海水,試圖将整個尼普頓船隊掀進海裡。】
“頭兒!”妮娜驚慌喊叫。
利器刺進血肉。
【影子完整度下降為96%】
【船長遭到襲擊,跌入冰冷的海水,浪潮瞬間把她吞沒,連同甲闆上的血迹也被沖刷得無影無蹤。】
影子死死卡住襲擊者的喉嚨,将他一同拉進海裡。即使上有海浪滔天,下有虎視眈眈,也阻擋不了兩人不要命地扭打成一團。
【……84%】
【79%】
【67%】
慕笙:……
有沒有人管管她的死活,影子不疼她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