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爾伽需要執行一份新的行程表,那張不大的單子上,行程被安排的密密麻麻,光是處理公務這一項,就達到了可怕的4個時段,剩下的時間段,他要為分娩作準備,接受産卵的培訓課程,同時還要出席各個會議和儀式,他甚至還得抽出時間來完成自己的畫像。
這太多了!難道是要把他一隻蟲掰成兩半來使嗎?!
剛看到這份行程表的第一眼,希爾伽就眼前一黑。
但位高權重的雌蟲尤裡西斯三言兩語就打消了他想叫苦的念頭:
“這是我經過多年時間反複修整過的行程,不光是我和你的母蟲,任何一隻基因優秀的雌蟲都可以毫不費力的完成它們。你知道的吧?希爾伽,雌蟲的基因決定了身體的耐受度和卵的質量。你的基因不輸入現在的王巢蟲母愛因,我相信你能完美的完成這些工作,
希爾伽,你可以做到,對嗎?”
這些話牢牢的封死了希爾伽所有的退路,他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就點了頭:
“是的,老師。我可以做到。”
——
希爾伽頭一次感覺自己的潛能被發揮到了極緻,優秀的精神力級别能讓他高度專注處理4個時段的公務。阿拜蒙蒂斯是一名嚴謹的工作夥伴,在處理這些有關蟲巢的公務時,他向來不會顧忌私情。
在産生分歧的時候,他頂着那張毫無攻擊性又極好相處的臉,卻面色不虞的和希爾伽辯論了長達半個小時。
氣的希爾伽腹痛他才後知後覺的緊張起來,停止了對話題的争論。
“殿下,不然休息一會兒吧,我去把那些黑蟲子引開,你吃點甜品墊墊?”阿拜蒙蒂斯提議道。
他口中那些“黑蟲子”便是尤裡西斯的王蟲,現在作為耳目來時刻監督着希爾伽。
“你給我滾。”捂着腹部的希爾伽有氣無力的指着門外道。他還在為剛才的争執生氣,一想到面前這隻雄蟲說什麼“殿下現在對蟲巢一無所知,不應該如此冒進改革。”,他就氣的腦殼疼。
什麼叫一無所知?!這是什麼話!這話是他能說的嗎!
讨厭!
——
用過正餐後希爾伽就要馬不停蹄趕去軍隊演練的會場。約裡亞特都不忍心看着他如此匆忙。
“甜心,真的不再睡會嗎?往常你都是要午睡一會兒的,不睡好下午會沒有精神的。”他從身後摟住希爾伽,托着他的腹部給他減輕壓力。
希爾伽忍住困意,他多想就這麼睡過去,但是這樣下去他就要遲到了。
“約裡亞特,我得走了,今天不能陪你一起了,晚點我會來找你的。”他盯着那雙虹色的瞳孔,極為不舍的印上了一個吻。
約裡亞特親了親他的額:“好吧,殿下,那就請讓我為你舒緩一下精神力吧。”
精神力優越的蟲子可以舒緩安撫其他的蟲子,這就是雌蟲們總是喜歡待在一起的原因,蟲母的職責之一便是利用強大的精神網舒緩精神力低下陷入狂暴的雄蟲們。
約裡亞特是一隻罕見的擁有高度精神力的雄蟲,他的存在也同樣減輕了希爾伽的負擔。
——
約裡亞特的疏導讓希爾伽有精神了不少。換好新的禮服趕往會場時,歌鳥的軍隊早已列隊等候多時了。
為首的尤裡安率先上前,單膝跪地,牽起希爾伽的手行了一個“吻手禮”。
尤裡安确實是一個卓越的将領,他能把散亂又目無律法的雄蟲們訓練成一支高度服從命令且行動果敢的隊伍。
希爾伽見識過歌鳥蟲騎的厲害,在冰原躲避追兵的時候,這一小支隊伍硬生生從側方插入,将王巢軍隊訓練有素的隊型撕出了一道缺口。
如沒有這些骁勇善戰的蟲騎駐守邊線,那些融洞的異種們絕對會把蟲族的領地蠶食殆盡。
希爾伽并未落座,雄蟲們尚在艱苦的訓練,他又怎能心安理得的坐下把這當成一場觀賞禮?
他就這樣站着看完了整場演練,然後在寒風中發表完了緻詞,表達了對這些英勇将士的敬佩與贊賞。
退場後,還未脫下戰甲的尤裡安親自護送希爾伽回宮殿。
他是一隻身形颀長的蘭花螳螂,通身白淨透亮,像雪中的玉髓。胫節鋒利,揮刀時亦有新月之姿。
體格看似單薄卻有極緻的爆發力,頃刻間就能讓敵人斃命。
現在,這隻蘭花螳螂收斂起所有甲刺,小心翼翼的用前鐮托着蟲母飛往宮殿。
自從不用制作禮服以來,尤裡安就再也沒見過蟲母,現在從蟲母寬松的衣袍來看,依稀可窺見那圓隆的一團,比之那幾日,好似又大了不少。
“好了,就送到這吧,不用送到露台了,我還有事。”蟲母拍了拍他的前肢示意道。
尤裡安放緩了速度,平穩落地後又變回了人形。
“殿下,你在寒風中站了這麼久,最好還是去内巢休息一會兒,那裡比較暖和。”他忍不住勸解道。
希爾伽自然是毫不留情的拒絕了他:“你無權幹涉我的決定,退下吧,尤裡安。”
——
他還不能休息,他還沒有完成這一天的工作,希爾伽想。
剛才凜冽的寒風對他還是有影響,吹的他腦子發暈,渾身發冷。
但是尤裡西斯和他約好了要給他上課,他不能臨時反悔。